如果瓶果是這個意思的話,老法官也沒什麼好說的,便宣佈了這場二審的開始。
“尊敬的法官大人,讓我們回到上次討論的中心點,被告方曾經提出‘瓶果.派並沒有能夠殺死四十九人的實力’,透過在開庭之前的角鬥我們已經足以證實這點是站不住腳的,瓶果先生,你承認這點嗎?”
訴訟官依然是那個令人討厭的洛伊爾,可能是在場人的錯覺,他們覺得這個本來有點猥瑣的青年現在卻帶上了一點正義的色彩。他那種咄咄逼人的態度,更像是面對某個真正的犯人那樣大義凜然。
仔細瞭解一下他在休庭期間的心路歷程,不難理解他如今的變化。就在一天前,作為議會書記的比利親自邀請他到府上,不知為何,跳過警衛署長安愛爾博,告訴了一些他這種小人物不應該知道的東西給他。
從那時候起,洛伊爾對待這個案件的態度就變得相當謹慎起來。
“你是說現在我這樣的狀態算是能過做到嗎?”
俏皮的話從瓶果嘴裡說出來,引發幾乎所有人的皺眉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這個男人必死無疑,卻對他這種類似死前也要瀟灑一回的爽朗感到不悅。
老法官也許見多了這種“冥頑不靈”嘴硬的傢伙,倒是很坦然的問道:“瓶果先生,你承認這點是嗎?”
“如果我這樣勉勉強強才討得一條狗命也算是能夠殺死四十九人的話,你們就姑且這麼認為好了。”
誰都知道,那四十九人的實力無論如何也不能與今次瓶果所面對的以黃金級冒險者為主體的強大陣容相提並論,哪怕少九人也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儘管並非全身而退,瓶果他也還是完成了大敗這些人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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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跡在一眾貴族中的愛威尼斯更是深有體會,上一次他與雅萊可的戰鬥還是一邊倒,這次他的本事又長進了,居然在重傷前提下戰勝了自己旗下這位引以為豪的殺手。看來這個傭兵相當了不起呢。
既然瓶果在這點上示弱了,洛伊爾自然也沒有放過他的理由,毫不留情繼續追擊道:
“那麼,在整個探索任務期間,我們可以認定唯一有作案實力的人只有被告瓶果.派,諸位法官大人,是接受同我這樣的說法呢?”
包括賽夫在內所有的法官都點頭認同,從上一次起賽夫就絕對說不上是什麼“執正義之劍”的良好法官了,他現在也站在議會、教會這條滿是汙穢的賊船上。幹掉瓶果,保全自家的寶貝安娜佔據了這位本應該正義感十足的法官的內心。
對方的流程和套路比上一次更熟練,不僅讓自己沒了辯護人,並且徹底疏通了法官這個本可能礙事的關節點。瓶果壓根就沒想取跟這些人正面對著幹,他此時的目光到處掃視,想從觀眾席上找到一些熟悉的面孔。
於蓮自然不可能還有臉出現在他眼前,只不過瓶果也沒找到茉莉、約瑟夫這樣可信賴度較高的夥伴,阿爾泰爾和梨柚由於不能幫到什麼忙自然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所以他現在是一個人嗎?
“瓶果先生!”
響徹法庭的法錘敲擊聲把瓶果的思緒從尋人上拉了回來,法官,訴訟官,所有的大人物此時都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回答。
由於走神了,瓶果並不知道剛才他們說的內容,很無辜的問了一句:“什麼?”
死到臨頭還一副事不關己麻木的樣子,就連想要弄死的那些的人都替他感到惋惜,賽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
“我們在問你,你是否對訴訟官的諸多論點,有任何反駁的意見?”
“十分抱歉,我現在身體相當不適,我懇請諸位法官大人為我提供一些治療,否則就算我想,身體的狀況也令我很難對訴訟官閣下的諸多問題作出回應…”
其實就算不受傷瓶果該走的神也還是會走的,只不過他巧妙的利用這個藉口,儘可能為自己尋找到療傷的機會。從剛才開庭起,無論是誰都根本不把他這破破爛爛的身體當回事,用對待一個健全人的方式來審訊他。
眾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現狀,可令他們感到滑稽的是,瓶果還弄不清現狀嗎,之所以不給他應有的治療本就是故意的。事已至此他還期望這些巴不得他快點死的人對他有所仁慈嗎?
比起獲得他們的治療,或許在死前想辦法能夠反駁一句是一句,抱著那個渺茫的機會贏了這場審訊然後得到治癒,這種機率可能會更大點。
“非常抱歉,司法署沒有配備醫療人員。您可以找教會的人…”
坐在法官席最角落的那個不起眼的法官突然發話了,他比其他法官穿的都要華麗,相信也是貴族派中的一員。
可能是為了堵上瓶果的嘴,費特主教為首的教會代表也用“我們今天身體不適,也沒有其他聖職者在附近”未由拒絕了瓶果的請求。
“能否讓我邀請一位友人來對我進行治療?”
本以為法官會拒絕他,法庭方面倒是爽快的答應了他的要求。
這不由得引起了瓶果的懷疑,對方絕對不會這麼好心讓他得到治療。能夠答應他這樣的請求,絕對有後手。
賽夫宣佈暫時休庭,在瓶果得到應有治療後再繼續。法官、各位貴族紛紛走出法庭,活動一下身體。早已在門外等待已久的約瑟夫魚貫而入,來到瓶果的身邊。
“還能走動嗎?”他關切的問道。
瓶果此時站了起來,免去了他的回答。他把手搭在高他半個頭的約瑟夫肩上,這個看似親暱的舉動,只是為了讓約瑟夫負擔起他身體的重量。
無論怎麼說,他失血還是多了點,腳步發虛是難免的。約瑟夫順勢把他搭在自己身上,回答了瓶果一個他此時可能最關心的事情:
“軍方的人都已經回去了,杜賓小姐也不見蹤影。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你也猜到了吧。”
“沒想到啊…”一口悶在胸口長氣從瓶果肺腑裡逼了出來,他儘可能裝的灑脫的說道。
可能是看法庭此時就稀疏幾個人,約瑟夫到也口不擇言了:“這些人手段骯髒你我早就知道了,最寒心的還是杜賓小姐什麼都不跟我們說,哪怕給我們一個心理準備也好啊…”
話說到一半,側在一旁瓶果的眼神令他不由得住嘴。約瑟夫不由得想起了因為關於“信任”這個話題而衍生的兩人的肢體衝突。他自暴自棄道:
“好的!好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看,隨意託付信任就是這樣的結果’對嗎?好了我學到了,可現在不是糾結這些事的時候了吧,我到底怎麼才能幫你?”
他以為瓶果會順著他的話來諷刺他,結果瓶果把重心收了回去,用還完好的左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像是在說這些事都過去了,我們就不要再提了。
“能夠幫我把茉莉找來嗎,我這傷勢有點不妙。”
男人之間的沉默持續不了太久,瓶果突然發話道。
略帶愧疚心態的約瑟夫一改平時懶散的態度,將瓶果安頓好後,以最快的速度從巡衛同僚那裡借來了一匹馬,快馬加鞭奔往聖光幼兒園。
孩子們正在玩捉迷藏的遊戲,約瑟夫平時還可能有逗這些小可愛的心思,現在他急於找到茉莉,然後帶她去救助瓶果。
“約瑟夫哥哥!”
“是約瑟夫哥哥!”
就像瓶果一樣,約瑟夫也是聖光幼兒園這些孩子們的“大朋友”,只不過孩子們更喜歡瓶果一些。
收起臉上的焦慮,約瑟夫儘可能裝的和藹,問道:
“你們茉莉姐姐呢?”
孩子們臉上的活躍突然消失了,他們互相一望,露出了成年人才有的那種複雜表情。
“姐姐說,今天無論是誰,都不見,也不會幫任何人。”
年紀最小的女孩小兔子最後代替大夥,回答了約瑟夫的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