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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融洽

布魯惠斯城出現了一個很奇特的場面,隨著聖誕節的來臨,氣溫已經到了在外如廁都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城北倖存居民的死亡率反倒是下降了。

導致了這個狀況的最大原因,是強盜的肆虐和惡劣的天氣,已淘汰了幾乎所有身體孱弱的人,倖存者中幾乎已經看不到什麼老人了,而孩子們也只有強壯的能活下來。適應了現狀之後,人們倒反而輕鬆了許多,已不足萬數的人口居然可以適應匱乏的物資的生活了。

要知道布魯惠斯繁榮的時候至少能達到十一萬人。

比起血屍的災害,天災無疑是最為殺人於無形的,死亡的悄然無息麻木了人們,讓他們已提不起任何做其它事的情緒,收集食物和燃料變成了這群行屍走肉唯一需要考慮的事情。

聖光孤兒院的孩子們很幸運,他們在交涉成立的當天,就被互送到了特勤隊的大本營。總部的這些戰士為了迎接孩子,紛紛都摘掉自己的頭盔,隨意用能收集到的布匹和皮革做了些滑稽的帽子,減少他們對這些軍事人員的畏懼。

經歷了初期的擔憂,茉莉和於蓮對特勤隊的印象很快從“不明來歷的一群戰士”轉變為了“孩子們的保護者”,各種麵包、肉脯、菜粥,這些在城北黑市能算得上是黃金那般寶貴的物資被特勤隊隨意供給給了孩子。他們甚至從某個已經被搬空的裁縫店那裡找到了儲藏室,裡面的棉布被找出來,都送交給了茉莉,希望她能夠為孩子們做點過冬的衣服。

瓊斯有些不忍心看到走進來的幾個孩子,只穿著兩層薄薄的紗衣。而他們這些身強體壯的軍人,除了外面的禦寒斗篷,最基本的軍服外套,裡面還有層羊毛編制的套衣。這種羞愧感讓很多人在接到孩子的時候都自發的把禦寒斗篷卸下來蓋在這些小孩身上。

除了醫務室,其餘所有房間都停了爐火,目的是能夠給這群小鬼提供每天八小時夜間不間斷的溫暖。而讓瓊斯感到不解的是,這些對來到布魯惠斯城執行這樣晦氣任務而抱怨不已的隊員,居然沒有任何人對此感到有不妥。隊員小鐵甚至提出減少自己執勤的時間,外出尋找更多的燃料。

當然,作為明面裡的交易,茉莉和於蓮很快也被瓊斯安排進了自己的隊伍。雖說不能徹底信任並指揮她們,可見識了茉莉的治愈術過後,他很清楚這位修女的存在對整個團隊的重要性,軍醫可以治療傷病卻不能起死回生,而茉莉卻可以。

於蓮則好好見識了這幫被外界稱為“野蠻軍隊”的隊伍。從上到下沒有人擁有她所認為合格軍人應有的“騎士精神”,他們佈置了相當多簡陋而陰險的陷阱,如拐角處的獸夾,掛在門沿上的巨石,包括各處難以察覺用棉布絲線吊著的金屬散件,只要有人不經意觸動,便會叮叮噹噹響起來。這群戰士的實用精神讓於蓮騎士甚是汗顏。

而他們的服從精神也是於蓮所不能理解的,看起來像是鬆散的集團,卻在上級發布命令過後,每個人都會以其為最高指令去執行,這中途會有輕微的違抗,卻都是在對的時機下做出的調整。而且從不會有人在關鍵的崗位,比如執勤上有所鬆懈,於蓮也知道,那關係著他們的生死。

她還留意到了一點:即便大家住到了一起,這些都在青壯之年的戰士從沒有人騷擾過她們。這讓一貫以來連貴族們都忍不住用色眯眯的眼神侵擾的兩人頗有些意外,似乎是紀律性讓他們良好的保持了對兩位“女性同盟”的尊敬。因為他們並不是真的對兩人的美貌無動於衷——有的戰士會在茉莉為他們做簡易治療的時候悄悄欣賞她的臉蛋,亦或者是有戰士會盯著她於蓮的後脖頸,直到被同夥從性幻想中拍醒。

當然,無論是什麼,都沒有他們的武器和戰鬥方式更能吸引於蓮在這幾天的注意。

那些手持的武器最終被證實是某種量產的魔法武器,這個訊息連茉莉都有些晃神,如果說西蘭軍隊真的是野蠻的軍隊,那他們能分發到這些普通戰士手裡爛大街的魔銃無疑打了所有人的臉。而似乎是因為要兼顧操作便利和敏捷,他們沒有人穿著鎧甲,僅帶著似乎改良於聖弗朗西斯帝國軍的頭盔。而這位帝都騎士團的高材生經過深思熟慮過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高紀律性、高敏捷效能發射魔法師般攻擊的軍隊,是極為可怕的。

當然如果陷入到肉搏戰,這些軍人或許會吃不小的虧,可茉莉倒是替於蓮解了疑:他們的腰間佩戴的匕首狀的武器,似乎可以安插在這種叫魔銃的武器前頭,讓它變成一炳長槍。

那就只剩下沒有鎧甲一個劣勢了。

可這種天氣下或許不著鎧甲是更好的,極少鎧甲會有柔軟隔溫的內襯,長期佩戴不僅會折損氣力,冰涼的金屬外殼會消耗士兵的體溫。而這些保暖工作做到位士氣高漲的無甲士兵,如果受過良好的長槍操作訓練,在這種天氣下或許並不比重甲兵弱多少。

對於萊蒙和瓊斯提出的接管城北的想法,於蓮聽過之後,首先是覺得他們瘋了,其次是感慨這群人雖然不是騎士,卻還是有騎士那般的憐憫精神,而最後在聆聽了他們的計劃過後,則變成了深深的佩服——作為騎士,她只會考慮如何去擊敗敵人,清掃強盜更多出於榮譽而非手段,他們不僅要把清除強盜作為籠絡人心的一環,甚至制定了對偵測到的幾個糧倉的掃除任務,完完全全考慮到了接管這些居民之後的該盡的義務。

而這種告知己方計劃的行為,瓊斯原本是有很大意見的,他不可能那麼輕而易舉就相信這兩個女人,特別是約瑟夫告訴他,在瓶果當時的窘境中這兩個女人還有過不好的表現,就更持有懷疑了。不過萊蒙堵住他嘴巴的方式也很簡單:怕什麼?她們敢背叛我們,哪十幾個小鬼還不是我們隨便魚肉的物件?

站成一排的孩子,只要一發魔銃能彈便可以全數擊穿。

當然,特勤隊既然要收留他們,就不會那麼做。這些孩子浪費的人力和物力,茉莉和於蓮兩人還不足以彌補,更多是出於人道精神。當於蓮問到泰姆什麼是人道精神,對方也只能支支吾吾解釋:對於所有智慧生物的一種無差別關懷。

所有智慧生物?這豈不是包含地精那種髒兮兮噁心的存在?於蓮有些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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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和茉莉還是很爽快的答應為特勤隊出力了。

事實上,瓊斯也不由松了口氣。西蘭正規軍中並非沒有擅長近戰的兵種,可特勤隊作為新建立的部隊,講究部署速度和機動能力,儘可能在不接觸敵人的情況下速戰速決。自然都選擇使用魔銃作為主力兵器,而忽略近戰兵種。如今有了茉莉和於蓮這兩位被萊蒙中校稱讚是“兩匹母老虎”的女性戰士加入,至少在偶遇血屍的時候,這些小夥子終於不用那麼緊張兮兮了。

兵強馬壯,也的確是時候繼續強盜清掃的行動了。

有了她們兩人,或許再遇到那天的可怕少女,特勤隊就不會那麼被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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