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鼠爺我看不用了吧？原則上咱們不該打聽對手能力。”
沈崇一開始不想聽。
從全國賽16進8開始，他看過不只一次對手的比賽現場。
不說瞭若指掌，但至少已經看穿十之八九。
更多的訊息，無非就是對手的生平和往事什麼的，知與不知沒什麼區別。
雙重靈源的對手雖強，但區區在下不才，三重靈源是也！
倉鼠王敏銳識破他的心態，“沈哥，恕我直言。”
“怎麼？”
“你膨脹了，居然真想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選手。摸著你的良心問一下自己，拒絕我送上門的情報，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好痛好痛好痛！
“鼠爺你說。”
沈崇的決賽對手，正是來自華南分部的妖怪天才。
它的名字叫滾滾。
因為它的妖元能力，它又被人送上外號，滾滾雙刀客！
新人挑戰賽不允許使用特供裝備，但滾滾雙刀客的妖元能力之一卻正是妖元化刀！
它能將自己吃下的竹子融合入妖元之中，異化為兩柄長達兩米的青玉竹刀。
說是竹刀，但其鋒銳與硬度卻遠超普通兵器，其重量卻又如蟬翼，揮動起來如赤手空拳。
這竹刀不懼損傷，只要它妖元不曾枯竭，砸斷了又能重新異化出來。
這還不算完，滾滾雙刀客的另一個妖元能力更是罕見的肌體全面強化型，從腳趾頭強化到頭頂毛髮。
比起同為熊科的西南分部熊大，熊貓化妖的滾滾雙刀客實力與天賦簡直強出天際。
西南分部眾人與滾滾其實很熟，因為這老兄是西南分部之痛。
這貨正是出生自西南分部區域內的大熊貓培養基地裡，稍微成年後被放歸保護區。
可它其實早在成年前就覺醒了，但它太狡猾，因為不想和熊貓媽分開，一直藏著，把熊貓媽黏得簡直不要不要的。
後來隨著它年齡增長而不得不迴歸山林時，竟強忍著沒哭。
再後來不知道它從哪兒打聽到訊息，養大它的熊貓媽因為嫁人離職，轉到華南某省動物園裡上班。
它居然陰悄悄的運作成功，讓保護區把自己送去了華南該省動物園裡和熊貓媽重逢了！
要不是它有一次不小心把兩根翠竹當成筷子去夾螞蚱被網友拍下來併發到網上，意外暴露開智的跡象，它大概會藏一輩子下去。
被揭穿時，它都從剛覺醒的黃級六品自然增長到黃級一品了！
它一被送入斬妖華南分部，稍稍監測就得出結論。
這位主是罕見的雙重妖元，更擁有天級上限地級成長。
當訊息傳回西南分部時，據說西南部長險些氣得昏厥過去。
如此天才竟成了滄海遺珠流落他部，白白便宜了華南分部那群孫賊。
這次它代表華南分部參賽，更是一路碾壓，輕鬆展現自己雙重逆天妖元的強大之處。
據說，為了激發它的鬥志，華南分部竟特別允諾，只要能拿下冠軍，以後每年批准滾滾雙刀客回動物園住三個月。
沈崇在決賽裡要面對的，正是這樣一位集智慧與戰力為一體的BUG級選手。
沈崇奮鬥的目標是為了欣欣，這位主奮鬥的目標，是想念熊貓媽。
大家動機上都打平了！
滾滾的戰鬥意志也絕對強到可怕！
“你估計自己的勝算有多少？”
講完這些事後，鼠爺問道。
沈崇嘆口氣，他真沒想到這位自帶黑眼圈的對手熊生如此傳奇，“以目前的情況看，兩成。”
鼠爺沉吟，它知道沈崇從不亂給數字，說兩成，那就是真兩成。
沈崇又道：“當然，之前我和風擒山、雪虎和唐勝的比賽，表面看起來其實一成勝算都沒有，但我都笑到最後了。”
倉鼠王又想撓人，你這貨裝逼功夫見漲啊，感情在你嘴裡的兩成原來是必勝？
但沈崇卻又嘆氣，“可我之前贏得都太驚險了，而且每打一場比賽，我就都多暴露些底牌。其實打唐勝時，我就已經底牌全出。能贏是因為唐勝對我黃級二品的實力判斷錯誤，一開始就被我陰斷右手，讓我現在和唐勝重打一次，我穩穩得跪。前面對付風擒山和雪虎更不用說，我連續兩次臨戰蛻變，完成實力強化才能贏的吶。”
“哈？你不是只在打雪虎時升階了嗎？”
沈崇差點把思維戰網的事情說漏嘴，輕咳一聲，“不要在意那些細節，總之就是我現在沒底牌了。我要想穩贏，得指望鼠爺你啊！”
鼠爺一張臉爛著，它還在猶豫。
“你說了要給我準備好貨的啊，該不會沒搞定吧？”
鼠爺搖頭，“這倒不是。”
“那有什麼講究？會違規？挑戰賽裡不讓用？會被查出來？”
鼠爺先點了點頭，“是有這個風險，你看吧，就這些東西。”
它從自己的揹包裡翻出個黑盒子，上面還連著耳機。
沈崇認得這監聽耳機，耳罩上還印了個卡通赤狐頭像，這東西是狐三姐的。
“耳機是我找三姐借的，她說這個效果好。”
沈崇點頭，“哦哦，這的確是好貨，但你那盒子能直推嗎？”
“能，我特別加強了電流，針對高阻耳機最佳化過……”
“線材呢？我給你說，不同的線材聽出來的效果也不一樣……”
“那是，鋰電池的放電模式我還專門模仿了火電站的特點……”
十五分鍾後，鼠爺和沈崇同時剎車。
一人一鼠莫名其妙就聊到耳機音響發燒的事情去了。
鼠爺趕緊把話題往回扯，“其實本來這事萬無一失的，但昨天我在科信部辦公室裡嵌入調音王時，被總部兩個同事看到了。我原本打算開賽前讓你用，可現在就很容易暴露。”
沈崇拿起耳機，好奇問道：“裡面到底是啥？”
“是一首歌。”
“三姐唱的？”
鼠爺搖頭，“不是，是一首來自傳承寶器中的樂曲，五千年前天級強者所唱的《九幽入陣曲》的複製。”
“臥槽！”
老沈今天又被灌輸了黑科技。
傳承勢力的事情他早已知曉，但所謂的傳承寶器卻還是第一次得知。
鼠爺簡單與他講了講。
所謂傳承寶器，乃是自古以來諸多曾經的超級大佬使用過的兵器又或是隨身物品，由於被強者佩戴許久，又或許在強者去世之時沾染了靈源或妖元的特性，變得不再平凡，具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又或者，是當初那些強者刻意製作的一些融合了靈妖能力的道具。
這些寶器代代相傳，被靈能者傳承勢力與血統妖族一直儲存到了今天。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部分寶器都失去了神效，只剩下點紀念意義，與封存在博物館裡的古代兵器鎧甲沒什麼區別。
但還是有少部分出自超強大佬之手，又或者誕生年代不算久遠的寶器並未完全失效，還能從那點殘存的威能裡找到昔日的榮光。
如何更有效的將靈源與妖元和現代科技融合，這是斬妖內部研究人員的主攻方向，更是全球範圍所有類似大型組織的大課題。
既要承接先人遺志，又得繼往開來，必須將靈妖世界與新時代的科技更加緊密的結合。
說得那麼高深，但其本質就是煉器，方法手段千千萬，根本目的是為了製造出適合靈與妖使用東西。
據說還有少部分理論派學者走的另一條路，想去探究靈源與妖元更深層次的奧秘。
諸如這種神妙的力量究竟從哪兒來，要將大家引往哪兒去。
我們為什麼被選中，我們又要承載怎樣的責任之類的。
這些研究偏向哲學、神學，在普通選手的眼中看來，與小學沒畢業的人看量子物理一樣黑科技。
這些事情沈崇早已知曉，他自己也挺感興趣，但一日不成正式成員，他便一日無權接觸。
當初讓他碰個背板貼片涉及到的高分子材料，就從下到上天知道打了多少報告。
沈崇的趁手兵器玄能拳套，就是華東分部科信處的技術員們破解了一副傳承寶器拳套的原理，再邀請能力適合的玄級強者將靈源能力灌注進拳套裡製作出來的複製品。
哈莉的“斬妖式談心”專用眼罩與噴霧劑，也是部分結合傳承寶器的能力，部分融合現代科技的產品。
活化丸、特製療傷藥這些東西，多多少少都融合了靈源或妖元能力。
“這《九幽入陣曲》的音源來自一位創始人的本家，相傳為五千年前的天級巔峰強者所唱，乃是那位強者帶軍出征，攻城掠地之時，於兩軍陣前所唱，具有非凡神妙。樂曲藏於一顆桃核之中，起初我們想方設法都無法複製或者錄音出來。”
“兩個月前，總部這邊一位大佬靈光突現，終於製作出電子複製，並將其像現代音樂一樣裝進播放器裡。根據測試結果，雖然電子複製的效果比不上原曲萬分之一，但依然有點作用。至於這入陣曲的具體功效，就更恐怖了。”
“專案總負責人說，九幽入陣曲可讓無膽鼠輩……瑪德，反正就是可以讓膽子賊小的人變得勇猛無匹。讓聽者心生幻覺，餘音繞樑三日不絕，行走之時雷厲風行，昂揚鬥志沖天而起。就像網上很多人發帖子，聽完爆燃BGM之後就想去拯救世界一樣，入陣曲的效果至少是那些BGM的千倍萬倍。更能深入靈魂，直達本源，讓靈源或者妖元能力極度活躍，在三天內爆發出超強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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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這電子複製因為音效失真，又沒有桃核中蘊藏的天級靈源催動，效果只能持續一小時，增幅也沒那麼強，但以你目前的境界，至少能提升30%的靈源強度。”
鼠爺解釋得差不多了。
沈崇點頭，果然和自己一開始時想的一樣，打雞血用的，並且比興奮劑高N個檔次。
就算只能持續一小時也已經很不錯了，夠幹翻滾滾雙刀客就行。
鼠爺給力啊，不枉費我含辛茹苦拉扯你這麼久，你果然有黑科技！
“那感情好，讓我試聽一下。”
不曾想，鼠爺卻一爪按住了黑盒子，微微搖頭，“你聽我說完，這東西還在開發中，是未完成品，副作用很猛，可不是萬無一失的啊！我之前本來以為可以在你比賽前琢磨出消除副作用的辦法呢，結果沒成功。我把你的調音王嵌入進黑盒子之後，效果提升了一點，但副作用反而更猛了！”
沈崇眉頭微皺，“什麼副作用？”
鼠爺嘆道，“會讓你殺意盎然，嚴重降低你的戰鬥智慧，讓你喪失決策能力，在實戰中失去準確判斷局勢的眼光，只想以最強的力量碾壓對方。原本的《九幽入陣曲》只會讓人熱血噴湧，但卻又不降低思維能力，現在咱們卻做不到。根據多次測試結果顯示，如果不能剋制這副作用，在實戰中實力反而會下降。”
“這聽起來和喝醉酒有點像，不會失去理智嗎？”
鼠爺搖頭，“這倒不會，智商測試也沒有明顯下降，但就是會變得相當上頭，這是把雙刃劍啊。我現在都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給你用了。還有，萬一你在比賽時表現得太明顯，咱們也有可能被事後審查，不好交代的。”
“持續時間過了之後呢？還有後遺症嗎？”
“這倒沒，和平時完全沒區別。”
“那咱們乾脆現在測試一下？”
鼠爺點頭，“我帶過來就是這目的，如果確實不行的話，等會你還是不要用了。嗯，時間還來得及，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兩個多小時。”
沈崇戴上耳機，點點頭，“你先放歌。”
鼠爺按下黑盒子上的播放按鈕，監聽耳機裡漸漸傳來悠遠蒼涼的女聲呢喃。
嗯，那位唱出《九幽入陣曲》的是位女中豪傑，就是不知道是堯舜禹時代的哪位大姐頭了，歷史書上沒講呢。
沒有任何伴奏，女聲呢喃越來越響亮，從低沉的悲歌到刺破蒼天的高亢利嘯，明明聽著很刺耳，但心中卻無任何不適。
隨著時間的推移，沈崇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沉重，瞳孔開啟，雙拳緊握。
他腦子裡開始冒出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根本不受控制。
可能是被《九幽入陣曲》引導了，也可能是他內心深處藏著的真實念頭。
這朗朗乾坤，普天之下，我老沈最強！
在這時代變遷的多事之秋，好男兒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當立千秋大業，當建萬世之功！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老沈死而復生降臨此地，承天地之命，我必將力挽狂瀾於既倒！
總有一天，我定會手牽欣欣立與萬千人前，昭告世間，這是我的女兒！
誰也不能傷他！
《九幽入陣曲》戛然而止，倉鼠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摘下沈崇的耳機。
“沈哥！”
“在！”
“你現在最想幹啥！”
“拯救全人類！養大我家娃！”
“尼瑪……”
“鼠爺快，給我找點事，我好想幹人！”
倉鼠王早已知道他會有這反應，提前便做好了準備，從褲兜裡摸出充滿電的手機來，遞到沈崇手上。
手機屏幕顯示的畫面正是霸者光輝的排位賽入口。
“快，一個小時咱們能打五把。”
沈崇紅著眼睛接過手機，“日，沒銘文。”
“沒有銘文就不能打排位賽了？你是天下無敵的沈崇啊！”
“有道理！看我給你表演一手無銘文上王者！”
入陣曲的後遺症真的好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