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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下戰書

李長安剛走,鍾興便怔在原地,一身褐色道袍,活像個木頭樁子。

凌毓卻已隨李長安前行,轉頭道:“還不快跟上?”

鍾興略微猶豫,便和其餘幾人跟隨其後。

百丈距離不遠,李長安接近到鑾輦十丈外,便有幾個甲士靠近,沉喝道:“閒雜人等退避!”

李長安腳步不停,甲士們刀戟相向,呵斥道:“來者何人,膽敢衝撞大殿下!”

這一回便連不認識李長安的都看了過來。

“這是誰?”

“這位便是名列三十位最有希望成為道種之一的練髒境,那在邀星樓中,宋老魔出手相助於他,得罪了四大宗門的李長安。”

“據傳他殺了飛流宗八人,其中甚至有種道,卻到現在還安然無恙。”

“憑他如何殺種道,幫他殺人的定然還是宋開那老殺星。”

有人嗤笑道:“此子與南寧王關係匪淺,姒家大殿下正是無由尋釁,他卻主動衝撞,真是自找麻煩。且看他如何收場。”

被刀戟相向,四柄閃爍寒光的刃尖離李長安的眉心只有兩掌寬的距離,他眼都不眨,拿出玉牌沉聲道:“退下!”

凌毓厲聲喝道:“王令至,如南寧王親臨,爾等安敢以下犯上!”

四甲士仍猶豫,想要回頭請示,李長安卻看不到那寒光閃閃的刃尖一般,直接向前走去,眼見就要撞上刃尖,那四甲士連忙收了兵刃。

“放行吧!”那赤色開明獸旗金色鑾輦邊上,姒飛臣的貼身侍衛高聲道。

四甲士正左右為難,不敢傷了有姒家玉令在身的李長安,又怕被大殿下怪罪,聽令終於松了口氣退開。

李長安大步向前。

方才說著風涼話的人面色一僵,不甘心道:“南寧王竟將隨身玉令都交予給他……但他如此行事,未免太過莽撞。”

倒是其他人沒帶偏見的贊了聲:“兵刃加身面不改色,此人好膽魄!”

在無生殺境中,李長安雖只閉關三日,但意識裡已過去數年,又何懼這四個甲士威懾。他表面雖然放鬆,但那四人若真敢動手,他也能瞬間反應過來。

凌毓看著那背影,心中感慨,此前一直不知師尊與南寧王為何都看好這少年,眼下他竟已生出了跟隨在其麾下的心思。

鍾興面色隱有些尷尬焦急,此時卻不便說話,李長安拿著王上令牌如此行事,當真胡鬧!

就在眾人注視間,李長安走到鑾輦邊便要坐下,不遠處姒飛臣冷聲道:“你當真敢坐?”

李長安揚聲道:“有何不敢?”

姒飛臣道:“你是聰明人,應該看得懂如今形勢,南寧王已眾叛親離,你何必為他賣命。”

李長安挑了挑眉,原本已知道姒景陳處境不佳,但聽姒飛臣口中所說,情況比他想象中還要惡劣一些,不由問道:“此話何解。”

姒飛臣淡淡道:“邀星樓中浮玉宗死去兩位殿主,烏夔宗死去一名長老,定陽宗沒了副宗主,飛流宗也交代掉一名元始境,你和那宋開相識,可知道些什麼?”

“有話就說。”

姒飛臣冷笑,“難道你不知如今越地皆知宋開是南寧王送去的邀星樓,他如今處境如何,還用說麼。”

李長安皺起眉頭,他惹上四宗,四宗如何報復都只能衝著他一人,放在姒景陳身上又不同,姒景陳在青州辛苦經營許久,大部分根底都在人眼皮子底下,對於四宗來說便是不會動的靶子。

姒飛臣見他停頓,又道:“你若棄暗投明,孤可作保留你一條性命,不過飛流宗中有八人因你而死,你活罪倒是免不了,便斷去八指,去命魂塔中守燈百年吧。”

說罷,他透過珠簾靜靜看著李長安。其實他對李長安並非真心存了拉攏之意,之所以如此,是因李長安雖行動高調卻讓南寧王一方士氣高漲,若能讓他轉投自己麾下,便相當於將那士氣提到高處再拋下,摔得更慘。

李長安道:“被宋前輩屠戮的幾個元始境呢?”

“孤自有交代。”姒飛臣的語氣淡然鎮定,若放在以前,他雖是姒家少主也不能如此輕慢宗門勢力,但如今他背後站著的是潛龍,要讓他們放過區區一個李長安倒不是難事,畢竟此人只是可有可無的角色,只是與那罪魁禍首的宋老殺星有些交情罷了。

頓了頓,姒飛臣又補充道:“但宋開所化的那把刀,你須得交出來。”

“大殿下好手段!”李長安贊了一聲。

一邊的凌毓面色一白,心中暗道糟糕,姒飛臣好大手筆,竟一口便代表了四宗作出決定,李長安此人竟真被姒飛臣三言兩語說動,之前以為他頗有些氣概,怎是如此牆頭草般的人物!

鍾興痛心疾首道:“凌師兄,你,你看錯人了!”

凌毓晨間本就受了內傷,此時氣急攻心,不由頭昏腦脹,眼前一黑,腳下險些沒站穩。

百步外,剛走到近前的葉瀾看了越小玉一眼,淡淡道:“如何,這便是你中意的男人。”

越小玉怔了怔,連忙要搖頭否認,又忙辯解道:“他不會這樣的……”

葉瀾皺了皺眉,卻沒反駁越小玉,若有所思道:“他若轉投越地大殿下麾下倒是明智之舉,不過以此人的莽夫心性,確實不像那樣的人。”

顧風在一旁喃喃自語:“師姐若去了那‘莽夫’一詞,倒也算說了句公道話。”

李長安身邊,凌毓好不容易站穩身子,強忍身體不適焦急道:“切勿做出不智之舉!若按他所說去做,定要背上無數罵名!再者!王上對你以友相待,你何必去大殿下手下當奴才!”

鑾輦邊,姒飛臣面帶微笑,“識時務者為俊傑,李長安,你能醒悟也算不晚。修行人壽元遠超凡人,百年光陰在命魂塔中閉關修行,也不算荒廢……”

話沒說完,他不由語氣一頓,只因李長安已拂開衣襬大馬金刀坐在鑾輦之上。

李長安本就沒動過什麼別的心思,手撫那銅雀扶手,大笑道:“雖有些硌手,但也還湊合,景陳兄不在,南寧王的位置,我李長安替他先坐了!”

凌毓一顆心被他吊到嗓子眼,顫了一下又落了回去,終是松了口氣,心頭不由大罵,又有些感動,便走上前去,對李長安施禮道:“在下聽說飛流宗命魂塔中守燈者皆是宗門有罪弟子,那塔中陰煞之氣極重,凡人沾之便會大病,縱修行人在其中,能運轉真元抵擋已是萬幸,再無閒暇修行。”

李長安聞言,心中嗤笑,看向姒飛臣的鑾輦道:“聽聞天子一言九鼎,姒家雖非天子卻是一地之君,一言七鼎至少要有。我原以為你這位姒家大殿下的話該有個五鼎重,但怎麼大庭廣眾之下,說話卻與放屁無二。”

姒飛臣面色一沉,手按在身邊劍匣上,微微顫動。他身邊侍衛見狀,對李長安呵斥道:“大膽狂徒,安敢信口狂言!”

凌毓毫不讓步,目露殺機,拔劍道:“你對王令出言不遜便等同於冒犯南寧王,該當何罪!”

那侍衛面色一白。

“夠了。”鑾輦中傳出姒飛臣冷冷的聲音,他起身走出,挺身如劍,站定對李長安道:“李長安,此回擇道種,三十人名單中有你一位。”

李長安微微一笑:“不才在最末。”

姒飛臣用劍鞘指他道:“孤亦在其中,孤對你下戰書,你可敢應?”

李長安嗤笑道:“你以蘊靈境挑戰我這闢海境,何必擺出堂而皇之的模樣。”

鍾興心中暗歎,李長安連那之前武者的戰書都不敢接,又怎能接姒飛臣的戰書,但他確實實力不濟,也是無奈之舉。

李長安果然搖頭道:“不接。”

凌毓本就怕實力低微的李長安一口應下,但聽到這意料之中的答案,心中還是隱隱有些喪氣,果然形勢比人強,就算李長安氣勢上不落入下風,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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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安卻轉頭對他道:“勞煩備好紙筆。”

凌毓一怔,李長安起身走到姒飛臣對面,將玉牌放回懷中,朗聲道:“今懸劍宗李長安,願與飛流宗姒飛臣約戰於昆南城西門!會期擇道種後,生死勿論!你可敢應!”

姒飛臣神色微變,並非因那從未聽過的懸劍宗之名,而是李長安此舉已撇開王令,直接以自身身份來挑戰他這個青州少主。若在平日,他完全不必理會此等無名小卒,但眼下,面對這個闢海境下的戰書,這場就算勝了也是勝之不武的約戰,他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不應,也得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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