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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0:豫州戰局

六月,鮮卑人退兵的訊息傳開,天下人自然又是一番熱議,不過這種熱度卻並沒有保持幾天。一方面,自然是因為李義的實力以及對胡人的戰績,而且還是打防守戰,種種原因加在一起,讓天下人十分的看好李義能夠取勝。

而另外一個方面,則是因為天下人此時的目光更多的集中在豫州。因為在這裡,正在進行著一場無比慘烈的大戰,雖然參戰人數比不上長安那邊的戰場,但對天下局勢的影響,卻絲毫不遜於那邊。

不過雖然說是慘烈,但嚴格來說,這場大戰完全是一邊倒的形勢。陳帝袁術面對齊王劉備、楚王劉表的進攻,雖然明智的選擇了堅守,但卻依然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丟掉了大半個豫州。

西邊,楚王劉表的八萬大軍借道鄭公曹操治下的潁川郡,一路向東席捲汝南郡的西部諸城。如今,更是將汝南郡治平輿團團包圍。

而東邊,齊王劉備的九萬大軍更是勢不可擋,尤其是作為先鋒大軍的太史慈,在二十天內連下六城,隨後更是在劉備抵達前一天,攻下了沛國的重鎮相城。

相城的國相府內。

當鎮守相城的荀棐被帶上來後,劉備快步走上前為其鬆綁,同時神情懊悔語帶歉意的說道,“備失察,卻是讓公輔先生受罪了。”

“齊王殿下不必如此,斐不過只是一介階下之囚,只希望齊王殿下能夠給斐一個痛快……”荀棐神情低落的沉聲說道。

“先生何出此言?!如今反賊作亂、逆臣橫行,導致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正是需要先生這等大才出面安定天下之時!備不才,憑藉自身的僥倖以及諸多大才相助,坐到了如今這個位置。每每想起,總覺得難以心安,如能得到先生相助……”劉備拉著荀棐的手動容的說道。

“這……罪臣跟隨……謀反篡上,已經犯了誅九族的大罪……”荀棐顯然沒有想到劉備竟然會這麼說,一時之間卻是不好意思執意求死了。又或者……他求死之心並沒有那麼的強烈。

而聽到荀棐之言,劉備如何猜不到他的意思,連忙笑道,“先生說笑了,先生昔日出仕袁公路,是因為其乃是四世三公忠義滿堂的袁氏之後。可如今他已經步入歧途無法挽回,先生又何必為其赴死?而且先生難道不曾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嗎?”

“這……這……”荀棐聞言,一時間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而就在這時,一旁的糜竺、簡雍等人紛紛起身勸說,好半響,終於讓荀棐點頭同意了。

“屬下日後定然為殿下歇盡全力,幫助殿下平定天下匡扶漢室!”荀棐有些激動的說道,他的臉色潮紅,卻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羞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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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俯身就準備拜倒在劉備的面前,但劉備又怎麼可能讓他跪下去呢?手一撈,就將荀棐扶住了,“先生願意助備一臂之力,乃是備之幸也,萬民之幸也!理當受備一拜才是!”說著,劉備作勢就準備拜下去。

不過顯然,荀棐是不可能讓劉備拜下去的,不然別說其他人,荀棐自己就可以從這裡直奔外面的城牆直接跳下去了。雙手一扶,輕輕松攔住了劉備的動作,“殿下這是要折煞屬下嗎?”荀棐語氣顫抖的說道。

一番客套之後,劉備又為荀棐介紹了一番眾人,這才拉著荀棐準備讓他坐在自己的身旁。不過對此,荀棐自然是連道不敢,推脫了好一陣,最終選擇坐在了張昭的身旁。

隨後,劉備說了一番大義凌然之言後,就再次起身走到一旁的太史慈面前,拍著他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子義之武略,就算比之光武皇帝麾下大將賈君文,卻也絲毫不會遜色。有子義相助,又何愁天下不平,漢室不興啊!!”

“殿下過譽了,屬下能為殿下分憂,乃是屬下的榮幸!”太史慈聞言,頓時激動的大聲應道。

“哈哈~”劉備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又走到了張昭的面前笑道,“子布先生,昔日備未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子布先生之才,讓子布先生蒙塵足足兩年之久,還望子布先生莫怪……”

“殿下言重了。”張昭聞言恭聲回禮道,只是雖然他的語氣平靜,但眼神之中,卻還是隱藏著一絲激動。

正所謂習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普天之下不管是讀書習武之人,又有哪個不想為一名重視自己的明主效力呢?而顯然,如今在張昭的眼中,劉備就是這麼一位明主。

“叔至,幹得好,備不會讓君的才能埋沒的!”劉備隨後又拍了拍陳到的肩膀笑道。

當然,劉備並沒有單單誇讚太史慈三人,其餘所有跟隨出征,此番出征立下戰功之人,卻是一個不落的全都得到了劉備的讚揚。不得不說,劉備在夸人這方面確實是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一輪下來,非但沒有一句重複的,甚至還說得眾人紛紛喜笑顏開,其樂融融。

隨即,劉備就舉行了一個簡單的酒會,既是為眾人慶功,同時也為歡迎荀棐的加入。正當酒過三巡之時,忽然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對一旁的簡雍耳語了一番。隨即,就看到簡雍臉色有些難看的走到劉備的身旁嘀咕著。

看著眾人望過來的目光,劉備的臉色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依然還是滿臉的笑意,或者說,臉上的笑意變得更甚了。“諸位,好消息!陳國、梁國、魯國已經倒向了鄭公!這也意味著鄭公已經稍微恢復了過來,準備加入討伐偽帝的行列!”劉備舉杯衝著眾人笑道。

只是,聽了劉備之言,眾人卻沒有任何的迴音,他們表情各異的看著劉備,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坐在劉備身旁的諸葛亮舉杯笑道,“如此一來,距離天下平定、匡扶漢室的道路,越發接近了~恭喜父王,恭祝我大漢……”

聞言,簡雍飛快的舉杯附和著,看到兩人之言,又看了看劉備那滿臉笑意的神情,眾人也終於反應了過來,紛紛舉杯慶賀著。

良久之後,眾人散去,簡雍、糜竺、諸葛亮三人則留了下來。

這時,劉備臉上的笑意終於消失了,看了一眼三人,劉備語氣低沉的說道,“鄭公此番究竟是何意?如果說是打算一起討伐偽帝袁術,那為何連個招呼都不打?”

“父王,兒臣以為鄭公此番行事只有一個打算,那就是為日後做準備!”諸葛亮聞言恭聲說道。

“怕是確實如此了!”劉備搖了搖頭嘆道,“看來經過了這麼多年,鄭公心中也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想法啊……唉!都是張寧那妖婦……”

“殿下,雖然張寧那妖婦大封王公,建立太平國之舉,確實引來了不少野心昭然之輩。但歸到源頭,還是他們本身就心懷不軌……”簡雍淡淡的說道。

“正是如此!”糜竺開口附和道。

“唉,既然如此,那麼就傳令下去,加強與鄭公領地接壤的防備吧。”劉備說完,再次忍不住嘆息道,“冀州的燕公恐怕已經無法相信,如今兗州的鄭公也是如此……”

聞言,三人沒有多言,因為這個時候並不是他們應該說話的時候。不過,劉備似乎也不打算繼續感嘆什麼。所以,他很快就整理好心情,與三人商議起諸多事宜來。

而在另外一邊,兗州陳留郡陳留城。

“父君,這麼做真的好嗎?”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恭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哦?子脩難道看不出為父為何這麼做嗎?又或者是明知故問?”曹操聞言,將目光從面前的地圖上收了回來,抬頭看向一旁的曹昂笑著應道。

看到曹操那戲謔的目光,曹昂的臉色不由得一紅,不過還是飛快的答道,“孩兒確實明白父君這麼做的理由,但孩兒以為派人告知一下齊王和楚王,似乎會更好一些……”

“那樣的話,你覺得燕公那邊會如何反應?”曹操聞言輕笑道。

“這……”曹昂聞言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唉,子脩啊,你文治武功待人處事都很讓我滿意,但對於這種大事,看得還是太淺薄了些。”曹操見狀輕嘆道。

“孩兒知錯,以後一定……”曹昂聞言連忙低頭認錯道,不過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曹操給打斷了。

“哈哈,你也不用如此,我早年的時候,可是比你還不堪呢!”曹操大笑著,不過隨著笑聲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絲懷念和傷感,“為父今年已經四十有二,但這半輩子在許多大事方面都做了錯誤的決定。昔日一時衝動選擇追擊董卓,結果遭遇大敗。輕視黃巾,結果折了允誠。太過於信任公臺,差點丟了兗州……”

“父君……”曹昂看著曹操,想要勸說,可話到嘴邊卻有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這輩子做了太多錯誤的決定了,而且我相信,後面依然還會出現。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像為父這般……”曹操看著曹昂笑道。

“請父君放心,孩兒日後做任何決定時,一定會三思而後行。”曹昂聞言連忙應道。

“嗯,沒事的時候,多研究一下子康的事蹟,對你會有大好處的。”曹操點了點頭說道,說著,忽然長嘆一聲,“這普天之下啊,子康是我曹孟德唯一一個不得不服,不得不欽佩之人啊!他每一步走來,都是無比的踏實,好像根本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阻擋他一般……”

隨後,曹操就好像進入了回憶模式,不斷說著關於李義的事情。而對此,曹昂只是恭敬的聽著,不過看他的神情,卻是沒有任何的不耐煩。相反,神色還非常的認真,或許他已經在按照剛才曹操所言,開始從李義的事蹟中,找尋自己可以學習的地方?

而在另外一邊,揚州九江郡壽春。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袁術破口大罵著,他沒辦法不生氣,畢竟不但丟了豫州大部分的領地,甚至連他的堂弟袁胤都被殺了。

“陛下,臣原率軍前往支援大將軍!”紀靈見狀高聲說道。

話音剛落,太尉楊弘就開口反對道,“臣反對!如今敵軍攻勢太猛,而且曹操似乎也有出兵的打算。如此一來,就算我軍派兵支援,恐怕也未必能夠擋得住三家的聯手進攻。”

“公廣公所言極是,況且江夏尚有黃祖的數萬大軍,如果我軍派太多部隊前往汝南支援的話,恐怕那邊也趁機進攻廬江……”司徒閻象附和道。

“那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敵人將汝南拿下嗎?!”袁術焦躁的大聲質問道。

“這……”聞言,閻象、楊弘對視了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猶豫。

見狀,袁術的怒火變得更加旺盛,可他卻又不得不強忍著,因為他也知道,此時可以發怒,但絕對不能失去理智。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飛快的跑了進來,“陛下,吳王殿下送來的書信!”

“哦?伯符的書信?快快呈上來!”袁術聞言連忙說道,這卻是一個極好的臺階,袁術自然不會錯過。

接過書信飛快的看了起來,沒看兩眼,袁術的表情就開始緩和了。“果然!到最後還是我兒伯符靠得住啊!這麼短的時間,他就已經快要拿下整個江東了!”

袁術一邊說著,一邊往下看去。不過沒過多久,袁術的表情再次變得陰沉起來,整個臉色更是一下子變得通紅,看上去著實嚇人。

見狀,楊弘等人面面相覷,想要詢問卻又不敢問。不過好在,袁術並沒有讓眾人的疑問憋太久。

“哼!公瑾這小子竟然如此漲敵人士氣,滅自己威風,竟然寫信讓我放棄長江以北,率軍退往豫章?!”袁術沒好氣的說道,如果周瑜不是他的義子,而且還很得他的歡心,恐怕袁術早就直接治罪了。

不過就在袁術正暗自不爽的時候,下方的閻象與楊弘再次對視了一眼,隨後恭聲說道,“臣等以為,越王殿下之言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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