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沈劉月在原地愣怔了好一刻，連眼神都有些鬆散。
沈樂沒想到司承旭會說的這麼直接，畢竟她還想要拉攏沈劉月呢。
沒有要等沈劉月去開口，她就連忙打著馬虎眼：“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來好好談合作的……”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也很想知道沈劉月的真實想法。
只見對面的那人沉思許久，因為昏暗燈光的原因，看不清她的眉眼。
良久，沈劉月像是不怒發笑，無奈又可笑的開口：“難道你覺得我不想嗎？可是如果想要做到的話，哪裡只是說說這麼簡單，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沈劉月的聲音早就已經微不可查了，沈樂勉強湊近才能聽清楚一點。
不知怎麼的，沈樂內心有些波動，說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滋味來。
她其實能夠很清楚的看出沈劉月並不是沒有抱負的，畢竟之前在那樣一個知名公司當過首席沈劉月，現在又一朝跌落下臺失業。
所以她習慣性地將自己給保護起來，為了就是避免第二次傷害。
但是，這句話無疑是流露出了她內心的想法。
沈劉月何嘗不想，可是要做到很難。
沈樂覺得彷彿找到了一個突破口，連忙轉過頭去，對身側的司承旭道：“好了，你先去那邊看看，別說話了，我和她再聊了一會。”
還沒有等到司承旭啟唇回覆，她就已經匆匆忙忙的將他給推遠了。
沈樂能夠感受到沈劉月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含笑勸道：“我想您不是不想，是心中膽怯，害怕做不到吧？”
雖然知道自己的話說的有些冒犯，但是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她一定要說清楚。
沈劉月眸光閃動，眼神中透出些難以置信，愣愣地盯著她許久。
或許是因為心虛的緣故，又或許是正好被她戳中了心中所想，沈劉月臉上的表情轉換幾遍，直到最後從鼻腔冷哼：“沈樂，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們想的也太美好了吧。”
“怎麼說？”雖然酒吧裡是音樂喧囂吵鬧，但是沈樂逐漸對這個環境有了些適應，舉起一杯酒抿了一口。
“現在整個娛樂圈的市場，整個主流都是IP改編，如果你有心的話，可以去數數去年電視劇的產出。”沈劉月眼中像是有些嘲諷，但是沈樂卻隱隱約約聽出了一些新友餘而力不足的感覺：“我敢確定99%都是改編，其他1%除了紅色正劇，純原創劇本簡直就是不超過十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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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劉月這話說的擲地有聲，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沈樂也聽的一清二楚，和之前簡直就是截然相反。
沈樂愣了一下，沈劉月對這些事情如此的瞭解，看來也是非常認真調查過了。
越是認真的調查，越是表明對這件事情很在意。
“所以你就放棄了嗎？”
“市場大流就是這樣子，我一個人不可能改變。”
說到這句的時候，沈劉月臉上明顯的有些淒涼，悶悶地喝了口酒。
“如果我告訴你，我偏要做一個純原創的呢？”沈樂也來了意思，語氣堅定，完全不像是和人開玩笑的樣子：“這是我的目標，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輕易的放棄。”
一字一頓，猶如警鐘一般敲打在沈劉月的耳邊。
幾年前的沈劉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可是現實卻把她打的頭破血流，不得不屈服。
沈劉月伏在沈樂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心中泛起些酸澀，終於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好啊，那你倒是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
沈樂的窮追猛打終於起了一丁點略微的作用，聽到後半句的時候，她忍不住泛出了笑意。
這個機會是沈樂自己爭取來的，自然不會放過，沈樂連忙開口：“他們確實不只是一個人，也確實是主流。但是現在之所以都用小說改編，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小說改編，之前的書粉在，有粉絲基礎。在流量時代，點選量確實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她總結的滴水不漏，沈劉月忍不住點點頭贊同。
因為沈劉月也只是一個幕後的沈劉月，並沒有所謂的知名度，所以她原創的作品不存在原始的點選量。
眼見沈劉月面色糾結，沈樂趁熱打鐵：“那你有沒有想過小說改編的壞處呢？”
“沒有……”沈劉月面色猶豫。
果然沒有，沈樂猜到沈劉月現在已經被矇蔽了，最重要的就是要讓她自己看清好壞之處。
“這是好也是壞，如果改變得好了，當然是又有口碑，又有熱度，但是如果沒有呢？”沈樂看到對面的人眉頭緊皺，自顧自說道：“一個搞不好這些小說的粉絲也會變成黑粉，對於他們的威力，我想你應該知道吧？”
黑粉，也不會願意不去參加所謂的點選量，反而會制作方口碑下降，這種以後賣劇也會會成為一個大問題。
這幾年來有不少的制片方都是敗在了這個地方。
確實是沒有錯……沈劉月點點頭，如果不是自制力控制的話，她恐怕要站起來給沈樂拍手贊同。
沈樂侃侃而談道：“但是我們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們是純原創，如果原創的質量足夠的話，完全沒有這個顧慮。甚至還有可能吸引網上自發的水軍，而且再者說，沒有之前小說改編成電視劇的時候，這電影電視劇都是原創的天下嗎？你這個執筆者有什麼好怕的！”
沈劉月原本以為沈樂會是苦口婆心的勸她，但是她想錯了，沈樂是完全站在他們的角度為他們著想的。
沈劉月得不承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真切切的扎到了心裡。
“是啊，你說的確實沒錯。”
沈劉月手中冒出細密的汗珠來，她連忙垂首，用非常微小的動作擦到了褲邊，生怕沈樂發現。
沈樂說完之後，最後非常鄭重的補充了一句：“觀眾看的都是故事，原創或者小說改編，其實並不重要。”
改編得好或者原創地好，自然會被誇獎，可是如果反之，改編的不好或原創爛劇，當然也會被觀眾拉入黑名單。
這是相輔相成的，並沒有什麼所謂的規矩可言。
沈樂講得非常透徹，只是看沈劉月能不能想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