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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審問

讓諾木撿回一命的是愛莉,羅賓吊打諾木的時候,愛莉全程尖叫。羅賓準備送諾木上路的時候,愛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艾露還好,雖然貴族家的女僕沒機會見血,但她比較年長,還能硬撐得住。愛莉則連打架都沒見過,忽然上重口味的鏡頭,恐怕要做很久的噩夢。

於是羅賓收回長矛,一掌砍在諾木的後頸。等到諾木翻著白眼暈過去後,再用蔓藤把他捆成粽子。德魯伊也是超凡者,跟諾木交手到現在,羅賓發現對方的花樣還蠻多。於是他用長矛當扁擔,把諾木挑在上面,橫掛到馬車上。如此一來,諾木應該就玩不出什麼把戲來了。

一番收拾過後,羅賓和馬車一起先返回黑日領。迪蘭特留著接應刃牙和士兵們,對此他顯得有些心虛,但艾露就在邊上,所以終究還是咬牙答應了。

抵達城堡後,羅賓先派人向威廉爵士通報此事。接著他把諾木押去地牢,進行初步的審問。

如果這個德魯伊知道蜜庫的真面目,那麼不好意思,只能請他被自殺了。為了自家的手辦,死宅隨時可以變得鐵血無情。當諾木被水潑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鐵鐐銬固定在了牆上。昏暗的火光中,他看到羅賓正坐在對面。

“你是誰,為什麼襲擊我,誰指使你來的?你可以慢慢想,但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羅賓冷淡的抱著雙手,用腳踢了一下丟在地上的刑具。作為貴族建造的正統地牢,這裡的設施還算齊全。想要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根本毫無困難。

諾木低頭看看自己,發現除了內褲外,衣物都被剝光丟在了邊上。他張嘴笑笑,沒有說話。於是羅賓站起來,握住諾木的一根手指,慢慢的旋轉。諾木繼續微笑,但笑容漸漸僵硬。當手指傳來折斷的聲音時,他的額頭佈滿了冷汗。

“你是來殺我的,所以怎麼收拾你我都不會愧疚。在我學過的知識裡,有句話很不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怎麼樣,你喜歡嗎?”

羅賓淡定的扭住諾木的第二根手指,一毫米一毫米的旋轉。諾木的冷汗潺潺而下,他強笑著說道:

“不錯的道理,聽起來像是大學士會說的話。如你所見,我只是個德魯伊。我不能容忍你們對森林的破壞,對動物的殺戮。年輕人,你早晚會感受到大自然的怒火。”

“哦……”

羅賓停下手,饒有興趣的打量諾木。這個矮胖的男子還蠻有骨氣的,只是說的話羅賓一個字都不信。

黑日領的人跑森林打獵早就不是一次兩次了,忽然蹦出個德魯伊來主持公道,這是哪門子的巧合。羅賓考慮問題總是傾向於排除小機率事件,他知道諾木距離精神崩潰還早,現在只能算是預熱階段而已。

然而三木之下,自當予取予求。羅賓又問了些不鹹不淡的問題,足足跟諾木聊了半小時。然後他忽然話鋒一轉,落到蜜庫的身上。

“你為什麼要向我的妹妹跪拜?還感動成那樣?”

“我……”

正順風順水編故事的諾木一窒,心知上當了。先前他說什麼羅賓都顯得將信將疑,還主動補充了些理由。比如在說到德魯伊以保護大自然為己任的時候,羅賓順口扯了幾句環保主義。他表現得符合年齡,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愣頭青。羅賓鼓勵諾木不斷的說話,直到諾木把自己虛構的立場描述了個大概,羅賓才丟擲核心問題來。

諾木不是死宅,自然不能瞎吹,說是見到了絕世美女,所以被感召了。他咬咬牙,吞吞吐吐的說出,蜜庫有著異常旺盛的生命力,在德魯伊的眼中無異於奇蹟。羅賓聽得若有所思,結合蜜庫的現狀,覺得這句話多半是真的。他沒有給諾木思考的空隙,又笑吟吟的說道:

“所以那是你動手伏擊我的理由?想把我的妹妹劫走?咱們實話實說吧,當時我進森林還沒十分鐘,你卻已經早早安排好動物準備伏擊了。你跟我說那是一時興起,想要避免我帶著的人破壞自然,你覺得這個笑話好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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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木語塞,開始醒悟到先前自己亂說的話有多荒唐。審問開始的時候,羅賓故意示之以弱,讓諾木覺得自己能夠糊弄過去。現在他拿著歸謬法,把諾木話裡的破綻一個個的找出來詰問,頓時就搞得諾木無言以對。

在地球上,話術是門學問。羅賓不是其中的高手,但拿來欺負一下整天混跡野外的德魯伊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他淡定的翹著腳坐回椅子裡,悠然的說道:

“騙人的話就省省吧,我也跟你交個底。我是威廉爵士冊封的騎士,你襲擊我,就是襲擊貴族。當然,你還襲擊了他的兒子。如果你不交代背後的人,那麼你就會死。到時候屍體掛在絞刑架上,誰來幫你收屍,我就追查誰。在那之前,還有很多精彩的節目等著你。比如水刑,比如剝指甲,比如拔牙齒,比如上烙鐵。想想派你來的人是不是值得你不顧一切的維護,再想想你的家人和朋友被我找到後,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羅賓用平靜的口氣說話,給予諾木巨大的壓力。現在諾木是肉在砧板上,沒有議價的能力。哪怕超凡者大多有背景,要是羅賓不管不顧的亂來,諾木也沒辦法。他覺得白狼男爵領不可能派人來營救自己,少領主賽特獨斷專行的派他來,現在恐怕連撇清都來不及。至於諾木所屬的末日教派,則是赫赫有名的邪教。如果供出來的話,只怕援軍未到,自己已經被斬首示眾了。

諾木無話可說,羅賓也不再說話。片刻後羅賓起身離開,換成地牢的管理員走了進來。這是個跟諾木一樣骯髒,神情猥瑣的瘦小男子。他託著一個盤子,上面堆放著各種各樣的刑具。

半天之後,諾木滿身血汙,嗓子已經嚎叫到嘶啞。此時夜色已深,大幹一場的地牢管理員暫時離去,臨走前還往諾木的身上澆了一桶摻了礦鹽的水,刺激得傷口疼到發麻。諾木不斷的顫抖,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凝聚精神,念了幾個簡單的詞。於是一隻老鼠從牢房的角落裡爬出來,好奇的盯著諾木。

與動物溝通,是德魯伊的基本能力。諾木拼命堅持住,讓自己不至於疼暈過去。他抖抖腦袋,從頭髮間掉落出一粒種子。老鼠接住種子,從牢門底下跑了出去。這粒種子裡儲存著簡單的資訊,能夠透過特殊的德魯伊法術,告訴諾木的同伴,他所在的位置。

幾秒鐘後,有人走到了牢門前。他提著老鼠的尾巴,臉上微微浮起厭惡的表情。諾木不認識法師馬德林,但知道自己算是徹底的完了。馬德林則隔著牢門打量諾木,然後微笑著說道:

“現在是施法者的交流時間,我比較擅長精神類的法術,相信你會是個好的試驗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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