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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戲如人生

不管忠勇候夫人此番言語究竟在為了什麼,但眾人的心卻是更加向著小小年紀,便在寺廟生活的玉安。

玉安抬起頭,朝長公主展顏一下,所表達出來的,是對在寺廟五年生活的釋然,她的確不糾結在寺廟的生活,別人怎麼看她不知道,可那五年,卻是給她重生在古代的一個緩衝時間,也許,也是她這輩子難得的安寧日子。

長公主看清了玉安眼中的意思,心中暗贊了一聲,難怪自己那個一樣眼高於頂好友,會這樣力挺這位小姑娘,這小姑娘的確不錯,小小年紀,便有這樣通透的心思,若是加以教導,幾年後,將會是又一個名揚天下,風華絕代的女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就偏離了最初的目的,並不是忘了,而是大家心中都清楚,忠勇侯夫人既然在說出了玉安出身的時候,還沒有說明她的家世,一則是因為玉安家世不好,二則便是有什麼她們所不知道的內幕。

京城哪有什麼秘密可言,她們如果真想知道,回去讓下人打探一番,便一清二楚,何必這時候和忠勇侯夫人為難?

大家都是各府的當家主母,不管以嚴厲著稱,還是以寬宏善良為名,都是各有手段的,也沒有人笨的看不出這其中的道道,所以,很是隨意的轉移了話題,轉向了此時聚會的主要目的。

這次明面上的聚會,暗地裡大家都知道其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俗話數三歲看到老,可真正三歲的孩子又能看出什麼,大家也只是藉著這個機會,互相熟悉一下別人家的孩子,再有幾年的觀察期,如果雙方都滿意,可以在孩子書院沒畢業,對自己婚姻大事還沒能完全作主的時候,定下親事。

這樣,到時候,便是隨父母親怎麼說了。

接下來,女孩們便一個一個的站出來自我介紹,給玉安的感覺,像是電視上演的皇帝選秀。

只不過,此時她們面對的不是皇宮中那些共侍一人的宮妃,而是各府的當家主母,如果表現的好,被人看上了眼,也不是入宮當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平凡的等候皇帝寵幸的女子,而是嫁到高門大戶,當說一不二的嫡母正妻。

這兩個選秀唯一相同的是,都是男方選女方,女方像是走秀一樣,展現出自己的優點,以便加深自己入選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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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兩者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一個是品級高,卻敵不過事實上只是一個妾的宮妃,一個雖然品級不一定會高,卻能和丈夫平起平坐,在丈夫面前說的上話的正妻。

性格不同,處境不同,心中想要得自然也不一樣,玉安對此,並不發表自己的意見,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就夠了。

站出來自我介紹的,不一定都是心中有某些想法的人,可真正站在高處的人,時不屑這種相親模式的人,更不屑在這種場合表現自己的。

如甄幸兒,如元宵節和她們有過一面之緣的崔若嬌,還有不少名門小姐,很是淡定的坐在自己母親身後。

此時,玉安當然不會再跑上前,去做自我介紹,她對安然坐在座位上的各府小姐很感興趣。

長公主很快就察覺到玉安感興趣的目標,對她不觀察款款上前,或溫柔軟語,或嬌俏活潑,或恃才冷傲的小姐們感興趣,反而對那些沒所表示的有極大的興趣,心中讚賞的同時,亦是好奇的開口詢問:"安兒,本宮如此稱呼你,安兒不會有介意吧。"

從適才來到長公主身邊,玉安便被留在了這邊,此時聽到長公主的話,她眼中閃過詫異,卻也不覺得被一個公主直呼名字有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很是坦然的接受:"能被公主如此稱呼,是安兒的榮幸。"

玉安嘴上說著奉承的話,面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諂媚,一副欣然接受的樣子。

長公主瞧著更是歡喜,她倒不認為,玉安此時的表現有所做假,她是從殺人不見血,明爭暗鬥,充滿著看不見的刀光血影的深宮內院中出來的,自負一個六歲的丫頭,還不至於看走了眼。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玉安的身世,從聽了玉安的身世,再聯合從頭到尾玉安的表現,長公主一心認為,玉安本就與一般人不同,能有如此表現,更是在她的預料範圍之內。

長公主鳳眉一挑,高貴的神情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孩童的好奇,演戲,對她們這些人來說,簡直便是手到擒來:"本宮瞧著,安兒怎麼更像是對那些人更感興趣?"

長公主的眼睛掃向安然坐著,神情平靜的小姐們。

玉安點頭,道:"安兒覺得能一眼看出目的的人,反而讓人安心。"

的確,出來表現的人,目的都很明確,那便是爭取在貴夫人心裡留下好印象,讓自己以後能有一個好的親事。

而那些端坐的人,玉安卻不知道她們想要什麼,家世她們有,美貌也不差,氣質不說萬里挑一,但都很出眾,她們是不屑與這種方式的相親,還是心中另有打算?

長公主點頭,意味深長的道:"如果是安兒,處於她們的位置上,最想得到的是什麼?"

玉安眼露沉思,大家族的人,從小便培養的為家族犧牲的覺悟,她們幾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深思熟慮,爭取為家族最大的利益為前提。

對於玉安來說,她們對自己家族來說,或許很偉大,但卻失去了自由,玉安從心底不願意接受如此的家庭教育。

玉安抬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長公主,不確定的道:"她們的目的是為家族爭取最大的利益?"

所以她們不是需要表現自己機會,她們等的都是以後在書院展露風采,吸引天下有學之士為自己所用,為家族名揚天下的機會。

小小年紀便能考慮到這點,實在是讓她讚歎,長公主心中歡喜,道:"這聚會忒無聊,不參加也罷,安兒隨本宮出去走走?"

對於高高在上的人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們無聊時的玩物,想起來便逗弄逗弄,不感興趣時,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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