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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無垢寺

恭恭敬敬的聽完餘富正的絮絮叨叨,馬車終於上路了,桃紅松了口氣,就沒見過這麼能嘮叨的男子,心中嘀咕,面上卻帶著笑容,知道這是因為老爺對小姐太過於寵愛,要不是正好衙門有事,只怕老爺會自己親自送小姐到無垢寺,而不是簡單的派護衛相送了。

想著小姐雖出生不得母親喜愛,能得到父親的寵愛也夠了,她低頭看向懷中的小包裹,臉上的笑容一頓,忙抬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嬤嬤:“衛嬤嬤,小姐瞧著怎麼像是流淚了?”

衛婆子心知這次奉命陪黎冉去無垢寺,怕是沒有幾年回不來,對餘府分外留念,此時正把簾子掀開了一條細縫,看著窗外熟悉的一切,聽得桃紅的聲音,放下簾子,坐過去一看,不由驚訝:“莫不是小姐有所感應,知道這會兒正在離家?”

兩人就黎冉此時流淚,又說起黎冉出生一月來的種種,什麼出生時身體虛弱,什麼不招嫡母待見之類,最後桃紅感慨道:“小姐也算是有福的,得老爺這麼寵愛。”哪裡像自己,因是女兒身,爹爹不理睬,孃親只會看著自己唉聲嘆氣。

衛嬤嬤聽桃紅這麼說,想起自己剛成親時,那人對自己千依百順,自己因要到餘府打工,不能天天陪伴,才幾年的時間,心思便不正了,才有了多少銀子,就想著納小妾了,心裡冷笑。衛嬤嬤不屑的“切”了聲,“男人的寵愛都是不靠譜的,老爺現在疼小姐,可此時小姐去了無垢寺,老爺又公務繁忙,過得幾年,哪裡還能記得有這麼個女兒?”

桃紅聽得發愣,傻傻的問道:“老爺如果記不得小姐,小姐會一直在無垢寺呆著嗎?”

“這誰知道。”衛嬤嬤心不在焉的說了句,轉身又掀開簾子,兩眼無神的看著外面。

桃紅低頭,看著懷中小小的孩子,伸出一隻手撫摸著黎冉的小臉,喃喃的道:“小姐,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不能讓老爺忘記了你。”

男人在古代就是如此的靠不住?黎冉想起老公對自己的忠誠,又和剛剛聽到的話對比了下,心中更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回去,古代不適合她這麼個有感情潔癖的人生存。

一路上晃晃悠悠,黎冉再一次醒來後,已經躺在了床上,感覺房間裡沒人,她睜開眼睛,掃了一眼房間,很簡陋的房間,簡單的佈置,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符合和尚們的清規戒律,聽見房間門被開啟,她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嬤嬤,無垢寺也是附近有名的,香火不斷,怎得這麼簡陋,我們到無所謂,可小姐年紀這麼小,這地方實在是......”桃紅略帶抱怨的道。

衛嬤嬤嗔笑道:“你這個小丫頭,你以為寺廟能有多好?這兒已經不錯了,起碼是個單獨的小院,各方面雖簡陋,但也齊全,門一關,便和寺廟隔絕了,我到覺得比在餘府自在多了。”

桃紅想了想剛剛看了一遍的院子,點頭承認衛嬤嬤說的對,便不再糾結了,她走到床前,看了看閉著眼睛的黎冉,壓低聲音道:“小姐也不知道是醒沒醒?”

衛婆子湊上來,同樣壓著聲音道:“一路緊趕慢趕,終是在天黑前到了,小姐從午時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呢,怕是該餓了。”

桃紅點點頭,轉身出去,廚房有小和尚們坎好的柴,來時帶了很多食材,她這便去給小姐熬點米糊。

桃紅出去,衛婆子輕手輕腳的開啟包裹,抱起黎冉,脫掉她的褲子,分開她的兩腿,嘴裡開始“噓噓”著。

黎冉心中糾結,她是不願在古代生活,可尿床這事,不管到哪兒,她這個有著成年人思維的人都是做不出來的,已經憋了一下午了,此時聽了衛婆子的“噓噓”聲,便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

黎冉全身輕快了,耳邊傳來衛婆子的笑聲:“小姐真是乖巧,最近已經鮮少溼過褲子了。”

過後,自有衛婆子掰開黎冉的嘴巴,桃紅餵飯,黎冉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是否就是好吃懶做?

吃過晚飯,衛嬤嬤抱著黎冉來到了寺廟和尚每天做功課的地方,還沒走近,便聽到了整齊一劃的唸經聲,黎冉本因為回不到現代而煩躁的心,“刷”的沉靜了下來,不由睜開了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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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溫馨的小院來到寶象莊嚴大雄寶殿,心裡上落差很大,衛嬤嬤輕手輕腳的抱著黎冉從大門進去,走到角落盤坐下。

黎冉滿耳都是佛音,心中寧靜,她抬著頭怔怔的看著高高的佛像,在現代時聽說,釋迦牟尼的德號叫“大雄”,而剛剛進門時,她看到正殿的牌匾上寫著大雄寶殿,供奉在這兒的便是釋迦牟尼吧?

佛啊,黎冉嘴邊泛起苦笑,雖聽不懂和尚們唱的佛經,但並不妨礙她傾瀉心中的苦悶。

她怔怔的想著現代的一切,發現這是她重生在古代第一次如此的放縱自己的思想,不知什麼時候佛音消失,一隻手輕輕的擦拭著她無意中流出的眼淚。

眨眨眼,黎冉回神,出現在眼前的是衛嬤嬤滿是憐惜的眼睛,聽著她喃喃的道:“真是可憐的小姐,前世死於非命,定是有所不甘才會如此,放心,小姐,嬤嬤會好好的照顧你。”

黎冉復又閉上眼睛,原來這個時代的人如此迷信,只是那叫無塵的方丈一句話,便能讓人相信她這一個月來的種種異常。

回到小院,桃紅緊張兮兮的湊上來,連連問道:“怎樣,怎樣?小姐可有好轉?”

衛嬤嬤腳步不停的走進房間,可能受剛剛黎冉默默流淚的影響,情緒不是很高,淡淡的道:“才第一天,能有什麼效果?”

桃紅機靈的點著蠟燭,看著閉著眼睛的黎冉,面露失望,嘟囔道:“可是,無塵大師說,寺裡的每天早午晚三課,對小姐會有幫助的。”

衛嬤嬤正抱著黎冉往床上放,聞言頓了頓,低聲道:“小姐今天睜眼了。”

“真的?”桃紅面上的失望轉為驚喜,她看著衛嬤嬤把黎冉放好,拖著衛嬤嬤出了房間,才放開聲音道:“衛婆婆,我今天上午便兩次看到過小姐睜眼。”

衛嬤嬤一愣,看著桃紅道:“在府裡時,你怎的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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