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餘安乾和餘安順收拾妥當,煥然一新來到了靜怡院,看到緩步走進的餘安乾,玉安眼中不由流露出一絲讚歎,她這個大哥哥長大後,定然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怕是會吸引不少女子前仆後繼。
很快,下人們魚貫而出的擺好了晚飯,餘富正、張氏、玉安和兩個哥哥依次坐了下來,至於兩位姨娘和那對弟妹,玉安沒見,其餘幾人也沒提,向是這個府裡從沒有過那幾人一樣。
晚飯很豐富,玉安看得出上桌的都是餘富正和兩個哥哥平時喜歡吃點的,卻沒一樣是她的愛好,除了偶爾碟碗的輕微碰撞聲,整個偏廳都很安靜,這樣的家族規矩真是多,吃頓飯也這麼壓抑。
終於,等大家都放下筷子,接過丫鬟嬤嬤送上的茶水漱過口,才起身坐到廳堂中,由下人們收拾碗筷。
餘富正按照舊例考較了兩個兒子的功課,對餘安乾的回答滿意的點頭,卻是看著結結巴巴半天回答不上來,目光躲閃緊張看著他的餘安順失望的搖頭。
餘安順心中忐忑不已,他最怕每次休沐回到家中父親的考驗了,如果答不上來,只怕他明日便不會輕鬆了,想到這兒,他目光不由的向張氏看去。
張氏看著怯怯站在面色陰沉的餘富正面前的兒子,心疼的不行,見餘正順向他求救,她忙笑著開口打岔:"老爺,孩子們剛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現在定是累的不行,先讓兩個孩子回去好好歇一晚?"
餘富正對於這個從來沒有順利地透過自己考驗的二兒子,已經不知道該生什麼樣的怒氣,他搖搖頭,正打算讓兩人下去,眼角掃到半低著頭的玉安,心血來潮,當然也有考校玉安的想法,他放緩臉色,開口道:"安兒,你來回答,論語第一篇是什麼?"
玉安正在為晚飯沒吃好而思緒紛紛,想著等會兒回去讓衛嬤嬤在玉竹苑的小廚房做點什麼來墊墊肚子時,猛然聽到餘富正在叫她,回過神來剛好聽到餘富正問她論語第一篇是什麼?
她還有點不在狀態,剛剛不是在考校她的兩個哥哥嗎?怎麼突然就問起她了?
抬頭環顧,見大哥餘安乾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正面帶和煦的笑容看著她,二哥餘安順此時倒是低著頭,安安靜靜的模樣,張氏正瞪著眼睛驚奇的看著她,轉眼,見餘富滿懷期待的看著她。
秉著要巴結好當家之主的原則,玉安跳下椅子,和餘安乾,餘安順站在一起,清晰的背道:"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人之本與?子曰:巧言令色,鮮仁矣......"
玉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直到消失在唇間,因為她終於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張氏眼色陰沉,餘安順則滿是憤恨的瞪著她,餘安乾倒是比較好一點,只是眼帶驚訝,終於打破了他維持一晚的溫文爾雅形象。
玉安心知,定是因為自己剛剛背的論語,才讓大家有這幅模樣,看樣子,怕是張氏更討厭她了,還為自己多加了個不好惹的人,心下一轉,她抬頭,怯怯的看著餘富正,蠕動著嘴唇,輕輕開口:"父親,女兒背錯了嗎?"
餘富正看玉安張口便流利的背出論語第一章前三篇,心中正高興的不行,正微閉著眼睛細細聽,突然聽玉安不在接著背,還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問他有背錯嗎?
他睜開眼一看,便見餘安順正目光狠狠的瞪著玉安,重重的冷哼一聲,沉聲道:"安順今晚把論語抄十遍,明天早上拿過來給我,不許找人代寫,如若發現,定不輕饒。"
張氏在餘富正睜開眼之前便收回了面上的不滿,聽了餘富正的話,不由急了,抄十遍,那不是今晚都睡不上覺了,她剛張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餘富正便先開口了:"誰都不能求情,連比自己小五歲的妹妹都比不上,在書院難道是混吃的嗎?"
張氏面色一僵,吞下了要說的話,只怕她開口求情,她的寶貝兒子會有更重的懲罰,一晚不睡,孩子那麼小怎麼能熬得住!她心中心疼餘安順,便更厭惡背出論語的玉安了,要不是這個小丫頭,安順又怎麼會受懲罰?
餘富正說完便慈愛的看著玉安,擺手道:"安兒過來為父這兒。"待玉安走進,餘富正抱起玉安,笑著安慰:"安兒沒有背錯,不用怕,安兒告訴爹爹,論語能背到哪兒?"
玉安可不會為了那對自己不喜歡的母親和哥哥,而對自己的衣食父母的餘富正說謊話,再說,餘富正已經說了希望她以後到了書院,可以在比賽中獲得很好的名次,她當然要適時的展露出自己的才華,讓餘富正更重視她才行,所以,玉安低聲回到:"紀夫子已經把論語教完了。"
潛意思便是,夫子都教完了,我當然便學完了。
餘富正聽到這個答覆,很是高興,連道幾聲好:"不愧是我餘家的女兒,該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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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安心中暗復:我學完論語,和是餘家的女兒有什麼關係?
一場團圓飯後的考校,便在餘富正對玉安的滿心驕傲中散去。
第二天一早到靜逸院請安,玉安見到了雙眼通紅的餘安順,看樣子,他還真是熬了一夜,張氏直心疼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回到餘家幾天,這還是玉安第一次在早上請安的時候見到了餘富正,後來才知道大邵朝官員也有休沐時間,一個月三天,上中下三旬各一天。
許是因為直到餘富正今天休沐在家,玉安也見到了從沒來請過早安的餘安靈,加上荷姨娘和在奶孃懷中的安壽,難得的,餘家今日來了個大團圓。
餘富正在,連姨娘也少見的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一個勁的使眼色讓坐在她旁邊的餘安靈湊上前,和餘富正搭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