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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廳中因為主子們的沉默而顯得氣氛沉重,晉老夫人卻無端的有些犯困,她起身擺擺手,道:“人老了,這身體也不行了,一點都不能熬夜,我先去歇一會兒。”

晉老侯爺除了正事,一向是和晉老夫人同進同出的,現在晉老夫人要回房歇著,他自然會起身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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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老人起身,玉安和杜謹環這兩個小輩自然不能坐著,兩人起身送走兩位老人,又回到了大廳。

不一會兒,玉安也覺得有些犯困,轉眼看到跟在自己身後的幾人,見她們雖然竭力站的筆直,卻也有一絲睏意湧上,她想了想,對杜謹環道:“環兒妹妹,父親和母親都去歇著了,我們也各自回去了,有什麼事情,我會告知你的。”

杜謹環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嫂子這樣說,我就不客氣了,說真的,我還真有些困了。”說著,像是控制不住的用手掩著打了個哈切,對玉安福了福身,先一步走了。

杜謹環走了,玉安卻沒有離開,吩咐身邊留下一人,其餘的先回去休息,她靠在椅子上,用手撐著頭,微微閤眼。

她確實想過回蒼安院,可轉念一想,兩位老人即便睡下了,怕是也不能睡得安心,如果真發生什麼事,她在這兒也好有個照應,反正也就一晚,等天亮了,事情也將落幕。

誰知,玉安剛剛合上眼睛,腦袋便有些昏昏沉沉,才幾個呼吸間,便像是睡熟了過去。

留在玉安身邊的是櫻紅,見玉安確實是睡著了,便轉身出去和守夜的婆子說拿張毛氈過來,現在的天氣,雖然白天還不覺得涼,但一到晚上,冷空氣便襲來,如果任由玉安這麼睡著,怕是不用等天亮,就已經得了風寒。

推門而出,原本有些暈乎的腦子被冷風一吹,瞬間清醒了不少,風呼呼的刮著院子房簷上掛著的燈籠,顯得張牙舞爪,也許是被今晚各位主子的情緒影響,櫻紅此刻無端的覺得不安,腳步在門欄處停住,思及剛剛入睡的玉安,還是一咬牙出了大廳。

反身半掩著門,她走到不遠處慈和院守夜的嬤嬤所在的房間,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聲音,說明來意,嬤嬤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櫻紅松了一口氣,忙小跑著回了大廳,推門而入,風順著刮來進來,廳中的燭光瞬間熄滅,陷入一片黑暗,櫻紅只覺得有一股風從身後刮過,背脊不由冒了一身冷汗,再加上突然陷入黑暗的空間,一聲驚呼脫口而出。

隨即,想起主子還在睡覺,忙掩住小口,卻還是被緊隨在身後,拿著毛氈子過來的嬤嬤聽到,嬤嬤揚聲道:“櫻紅姑娘,發生了什麼事?”

“無事”櫻紅低聲回道:“嬤嬤可有帶火摺子?剛剛風將燭火都吹滅了。”

“有有”嬤嬤跟在櫻紅後面進了房間,摸索著打著火摺子,便徑直走去燭火的地方,卻猛地又聽聞櫻紅一聲驚呼,她心中微微有些反感,又不是千金小姐,只不過是廳中暗了一些,這丫頭怎麼這麼沒有規矩的一直驚呼,就這麼大的膽子,也不知道夫人是怎麼看重她的。

心中不悅,嬤嬤還是笑容滿面的轉身問道:“櫻紅姑娘,怎麼了?”

卻見櫻紅睜大眼睛,指著一個椅子,半晌才道:“小姐,小姐不見了!”情急之下,也忘記了她現在應該稱呼夫人。

嬤嬤將燭火點著,藉著燭光環視了一圈大廳,確認道:“櫻紅姑娘,你確定夫人是在這兒嗎?”畢竟剛剛他們沒有看到一個人離開,而玉安這麼大的人,不可能悄聲無息的失去蹤影。

“遭了”櫻紅臉色一變,忙看向嬤嬤,道:“嬤嬤快去稟告老侯爺和老夫人。”

嬤嬤遲疑,這個時辰晉老侯爺和晉老夫人早已歇下,而夫人也許只是去哪兒走了走,有必要為了這個就去打擾晉老侯爺和晉老夫人嗎?

見嬤嬤這個樣子,櫻紅一跺腳,穿過客廳,自己朝晉老侯爺和晉老夫人的房間跑去。

兩位老人的確是已經睡下,櫻紅的動靜驚動了給兩位老人守夜的丫頭,丫頭端著燭火出來,見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忙問道:“這位姐姐,可是有什麼事?”

櫻紅心中焦躁,卻也知道自己不能闖進主子的房間,她皺眉急速道:“夫人不見了,你快去告知老侯爺和夫人,遲了恐生大事。”

見櫻紅的神色不似偽做,丫頭思及平日裡兩位老人對夫人的看重,點頭應下,轉身去稟告。

櫻紅站在院子中等了一炷香時間,還沒有等到丫頭回來,她一咬牙,剛打算親自進去看看,就見小丫頭匆匆出來,面色神色帶著焦急,道:“姐姐,我剛剛在門外通報,可老侯爺和老夫人像是在沉睡,喚了半晌,房間中都沒有絲毫動靜,這是從沒有過的事,老侯爺是將軍,一向警醒,一有風吹草動就會醒來,從沒有像這樣毫無聲息過,姐姐,會不會,會不會老侯爺和老夫人…”

櫻紅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只覺得事情只怕不好,可是現在府中沒有一個主事的主子,他們這些下人能怎麼辦?

當然,杜謹環這人,櫻紅是完全忘在了腦後。

時間不等人,想著自己主子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要是兩位老人再出現什麼問題,這晉府可怎麼辦?櫻紅一咬牙,道:“撞開門。”

“這,這…”小丫頭滿臉驚恐,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哪有下人在主子歇著的時候去撞開門的,這不是不敬主子嗎?

櫻紅可管不了這麼多,再說,玉安雖然和長公主不聯絡,可她好歹是長公主府出來的,即便事後主子們懲罰,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會把她怎麼樣。

有櫻紅的發話,很快就召集了幾個健壯有力的嬤嬤,只是嬤嬤們一聽說是要撞開主子的門,都大搖其頭,連連後退,櫻紅擺明身份,分析利弊,說出兩位老人今日的不同,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最後所有的懲罰自己一力承擔,才將幾個嬤嬤說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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