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常識的人相信都知道在古代,特別是象元宵節,街道上人滿為患,處處是紙糊的花燈的情況下,發生火災是一件多麼驚恐的事情!
到處都亂成一片,哭聲喊聲,人群擁擠著,漫無目的的奔跑,玉安隨著晉蒼凌,感受著手中傳來的穩定,儘量讓自己腳步放穩,因為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一不小心摔倒,等待她的不會是好心人扶起,而是無數腳步的踐踏。
晉蒼凌出乎玉安預料的沉穩平靜,在她還沒有搞清楚火是從哪兒引起的,晉蒼凌卻是不管不顧的拉著她直奔登星樓。
火紅的火舌無情的吞噬著周圍所能觸及的所有一切,房屋的倒塌,來不及躲避的人只能眼睜睜的承受即將到來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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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安看著逆著人群奔跑的晉蒼凌,猛地停住腳步,大聲喊道:"那邊發生火災,不能去那邊!"
兩個幼小的身子隨著人群的推囊站不穩腳步,晉蒼凌一向含笑的面容異常的嚴肅,"想活命,就跟我走。"
離火災越來越近,玉安咬牙,她到底是隨著大流走,還是相信晉蒼凌,見晉蒼凌不耐煩的皺起眉頭,似是玉安再不答應,他就不會管她的死活。
罷了,且相信他一次,晉蒼凌此去的目的很明顯,就是離火災不遠的登星樓,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鎮定,但以曾是五皇子及現在晉家三公子的身份,也足以讓她賭上一次。
見玉安點頭,晉蒼凌居然還能露出笑容,似是對玉安所作出決定的滿意。
讓玉安頗感驚異的是,外面的慌亂似乎沒有影響到登星樓,裡面三三兩兩站著侍從,見晉蒼凌拉著玉安進來,一個侍從迎上來:"晉公子,請隨我來。"
晉蒼凌牽著玉安的手跟著侍從來到一樓大廳的角落,伸手在旁邊的花瓶上轉了幾圈,毫無一絲細縫的地面忽然塌陷下一塊,藉著燈光,玉安看到樓梯隱隱綽綽。
晉蒼凌接過侍從手中的火把,一句也不多說,拉著玉安進入地道。
玉安原先想的陰暗狹隘的環境並沒有出現,樓梯不長,大概有四五米的距離便到了底,地道空曠,兩邊整齊的牆壁上點著油燈,兩人沉默不語的順著地道走了一段距離,前面傳來說話聲。
“這登星樓的主人還真不能小瞧,這樣的方法也能想到。”一個男聲傳來,語氣中卻沒有絲毫誇讚別人的意思,隱隱有著警惕在裡面。
又有一個男聲介面,比之前說話的人聽著要沉穩蒼老一點:“登星樓的主人還沒有調查出來嗎?”
“沒有。”年輕的聲音裡有著困擾和煩躁:“和登星樓有關係的,我都有想法設法調查,卻還是沒有一點線索,他們像是從不聯絡,從不見面一樣!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如果能為我所用……”
“噤聲”蒼老的人突然低聲喝道:“這麼大的火災,地面肯定還會有人下來,這些話我們出去再說。”
地道中安靜了下來,晉蒼凌拉著玉安在聽到說話聲時,就停了下來。
黃昏的火光下,玉安看不清楚晉蒼凌的神色,不知道剛才那二人之間的談話,是不是什麼很重要的話,一頭霧水之下,玉安只能隨著晉蒼凌停在原地。
等了一會兒,晉蒼凌才邁開腳步,走了一段距離,轉過一個彎,影影綽綽看到前面站了兩個人影,顯然,那兩人也發現了玉安兩人。
等看到對方時,雙方都有一霎那的詫異,當然,玉安是沒有任何反應的,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遇到的這兩人是什麼身份。
雙方之間的氣氛壓抑,晉蒼凌只是靜靜的看著兩人,沒有任何表示,跟著他的玉安自然也沒有開口說話,倒是那個年輕的男子皺眉,“你怎麼在這兒?”正是之前聽到的那個年輕的聲音。
晉蒼凌輕笑一聲,反問:“你能在這兒,我為什麼就不能?”
見兩人有爭鋒相對的情形,年輕人身邊站的那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開口:“晉公子,不知地面上的火災怎麼樣了?”
晉蒼凌對這人很尊重:"夏大人,我下來的時候,火勢還在蔓延,不過,相信禁衛軍很快便會趕到。"
"那樣就好。"那夏大人點頭,對旁邊的的年輕男子道:"大皇子,我們必須出去看看。"
大皇子皺眉,"外面的火勢那麼大......"
"大皇子!"夏大人打斷他的猶豫不決,斷然道:"隨我出去就是!"
大皇子抿了抿唇,看著眸光嚴厲的夏大人,只能點頭。
夏大人對晉蒼凌微微點頭,便要錯身而過,晉蒼凌突然開口:"夏大人,我想問一下,在你們之前可有人透過地道?"
夏大人道:"我之前有見不少女眷順著地道而走。"
看著兩人轉過拐角不見,玉安輕聲道:"現在火勢不明,他們為何還要返回去?"
晉蒼凌輕笑一聲,"這種時候,當然是賺取名聲的好機會,如果再不小心受點傷,那就更好了。"
玉安眨眨眼,現在已有三位皇子已經成年,那人身為大皇子,自然不能被兩個弟弟比下去,現在當然是在皇帝面前表現能力的時候,看來,儲位之爭,已初露端倪。
"你不回去嗎?"這麼突出的問題,玉安不知自己今晚是怎麼了,居然會不加思考的問出口。
看著猛地轉身看向她的晉蒼凌,玉安暗自深呼吸,笑出聲,轉而問道:"這地道難道還是過了明路的不成?"
玉安死死的捏著雙手,該死,早知道她就應該隨時帶一把匕首在身上,對方也只是個十歲的孩童,有武器在手,拼死一博,她不一定逃不出去,至於逃出去以後怎麼面對晉蒼凌,能活著出去再說,而每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都能想到的殺人滅口,在玉安腦子裡一晃而過。
她不能這樣做,一是過不去心中的砍,二是,有不少侍從和大皇子夏大人,先後都曾見到過他們兩人一起,如果晉蒼凌死了,她就是第一個懷疑的物件,雖然對於一個八歲女孩殺人無人肯信,而她再緊咬牙關不露出任何破綻,也能逃過這一次,可她怕她會終生難安,一輩子活在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