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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冷香番外

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冷香番外

北齊歷三百七十九年的秋天,似乎來的特別的早。

中秋降至,還未到花期的寒蘭就已經迫不及待爭相競放,因大周的開國帝后皆喜蘭花,因此民間百姓爭相種植,尤其京都一帶,尋常巷陌除卻各個品種的蘭花,再難見其他的花卉與之鬥豔。

相比之下,位於京都三十裡外的某處種滿了蘭花的小山坳便顯得微不足道。

前幾年每到蘭開時節,還有不少人特意趕著上去看蘭花,如今在放眼都是蘭花的京都,而這處平日裡少有人經過的偏僻山坳,便越發孤冷了下來。

甚至就連山坳裡,何時建起的草屋當地人的許多人都說不清楚,只知道這裡住下了一個女子,一個身有殘疾的傻子。

草屋極其簡陋,只有兩間透著風的房,以及一間生火做飯的灶膛。

因為其緊臨著兩座墳墓,所以當地人也只當是他們是守墓人,但按照大周風俗,即使為至親守墓也只需要三年,而他們在這裡一住,就是四年,還絲毫沒有打算離開的樣子實在讓所有人詫異。

他們不知道的是,自一開始在這裡住下,這女子便沒有打算離開。

雖然秋日來的早,天氣轉眼間就涼了下來,但今年的寒蘭卻開的早,她一大早推開門,就被恍惚是一夜之間綻放的蘭花驚豔到,幾年來波瀾不驚的眸子也在這一刻起了漣漪。

這時候,一牆之隔的房間傳來的啜泣聲,那聲音起初似蚊蚋,漸漸開始放開了嗓子,越發哭的不可收拾,間或還有砰砰砰撞牆的聲音。

她再無心欣賞眼前的景緻,連忙提著步子推開隔壁的房門,急切道:“阿離,怎麼了?”

“好痛……手好痛……阿離好怕……阿離好怕……哥哥……我要哥哥……”

陷入癲狂不自知狀態的少年一個勁的用腦袋撞著牆,因為只有半截手臂,所以身子就在他這連續的衝撞中保持不住平衡,在床上胡亂翻滾著,被單上已經沾滿了他額頭被撞破流出的絲絲血跡。

見狀,她一個箭步上前,抬手熟練的封住了他幾處大穴,同時有手掌溫柔的撫摸著他撞出傷口的額頭,低聲柔和道:“阿離不怕,冷姐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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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不怕……”

她一遍遍低聲說著,一遍遍輕輕拍著他的背脊,似是哄著嬰兒一般,良久,終於將他狂躁時常的情緒撫平,看著他漸漸的耷拉下來的睡眼,她才長舒了一口氣,將他的睡姿調整好,又輕手輕腳的換上乾淨的被子,才關了門退了出去。

帶著阿離來到這裡四年,期間他發病了多少次,她也不記得了。

清醒的時候,他會如所有正常的人一樣,有著聰慧的頭腦,會為他對她造成的困擾而抱歉而內疚,但發起病來,則精神完全失常,會不認得她,會狂暴的想要傷害他自己。

說到底,他也是個被命運捉弄的無辜的孩子。

她出了草屋,走到屋簷下,抬眸看著不遠處的兩塊墓碑,剛才安撫阿離時候都從容平靜的她,眼底泛起了溼意。

那裡躺著的兩個人,一個是對她恩重如山視她如親姐妹的小姐,何夢錦前世的遺骨。

另一個,是何家曾經選定的夫婿,前朝丞相沈洛的骨骸。

亦是她這些年放在心底不敢對人言,不能對人言,喜歡著的那個人。

猶記得,初見他時,他一身月華色衣袍站在開滿了紫櫻花的樹下,微風輕拂,紫櫻花如同碎雪般紛飛起舞,而當他從容優雅的對她含笑道:“在下沈洛,叨擾姑娘,這裡可是通往前廳的路?”

“第一次來相府,所以不小心……迷了路……”

說到原因的時候,他如玉瓷般精緻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難掩的緋色。

看呆她。

這一呆,便是一生。

後來她才知道,他便是沈洛,是當朝驚才獵獵的少年臣子,亦是金科狀元郎。

不同於其他顯貴,布衣出身的他有著平易近人的溫潤,如一塊絕世美玉,讓人舒服到了心尖尖,但他一身優雅無雙的氣場卻又是尋常的貴胄們不能比之分毫。

這樣的男子,天下間有哪個女子會不喜歡?

也包括她的小姐。

當得知老爺要定下小姐同他的親事的時候,她只覺得一束悶雷劈頭蓋臉的砸下,但轉念,心頭又含著欣喜,含著澀意,含著羞愧,甚至還有絲絲縷縷的欣慰。

欣喜,她的小姐今生能嫁得如此郎君,欣喜他和小姐當真是這世界上最般配的一對璧人。

澀意,因為從此她只能將自己的這個秘密永遠深埋,不能對任何人提及。

羞愧,她居然喜歡上了小姐未來的夫君,她覺得愧對小姐。

而那絲絲縷縷的欣慰,是她聯想到了,她隨著小姐過門後,可以經常見到他。

她所祈求的並不多,只是希望能在看得到他的地方,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奢求,而且這奢求還帶著她對小姐極重的愧疚感。

本以為她的一生就可以這樣度過,守著小姐和他的幸福,守著他們的合合滿滿,也是她的幸福。

怎料到,這事件還有個詞語叫造物弄人。

而這個詞語用在小姐和沈洛身上,再不為過。

當她看著何家滿門在他的指揮下,悉數死去,當她看著他對小姐毫不留情刺下的一劍,當她看著他對自己已經重傷在血泊裡不能動彈的屍骨說,“你既如此護著她,只是,不知道我若把你這忠僕送進那似水流年,任世人踐踏,你可會後悔跟了她?”

那一句話,便如同蛇蠍鴆酒,自那一刻之後,在她的心頭生了根。

她從來不知道,溫潤如玉的他,會有這般殘酷冷血的一面,她從來不知道,小姐和她乃至整個何家,在他的心頭都沒有絲毫的分量。

她不知道,亦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一心一意喜歡的男子會是這樣的為人。

而當重生後的小姐得知了原委,告訴她真相的時候,她心頭泛起的疼痛和對命運的悲涼絲毫不比小姐少。

她恨他,她惱他,她怨他,她唾棄他。

但最終,她在心底選擇了原諒了他。

因為,她喜歡他。

那一次在平城被程英的人馬抓住了她和昕兒,對方本是想殺死她,是他想了辦法,將她安然無恙的放了出來。

猶記得那日見他,在她印象裡永遠都是謙和如玉從容優雅的男子,神色格外的憔悴,讓人看著,心也跟著生疼。

他說:“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我現在只想盡我所能去彌補,只請你答應我兩件事。”

不要告訴她,是他救了她。

幫他照顧阿離。

她那時候才知道,他是存了赴死的心,也才知道,小姐於他,卻原來那般重要。

後面他還說了什麼,她卻已經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只能木訥的點著頭,只能睜大著眼睛努力看著他,因為她知道,這一見就是永別。

後來,果然如她預感的一樣,他死在了城下,死在了小姐的劍下,而駐紮在京都的虎威大營在那般關鍵時候沒有出手,也是因為他的手筆。

這些,小姐都不知道。

聰明如小姐,或許能猜到,但是猜到了又怎樣呢?

造物弄人。

紫蘭山雖然是個小山谷,但這裡的秋風卻並不比旁處少,風吹起她的衣袂,本是瘦小的人在秋風裡瑟瑟,卻倔強的不肯離開。

她要守著他,要守著他和小姐的,天長地久。

…………

其實,這本書裡,最心疼的角色是沈洛。

附一段曾經隨筆寫在qq空間裡,沈洛在京都城門下被阿錦刺中之後的一段描寫:

寒風蝕骨,她有些走了調的聲音自不遠處飄來--為什 麼?冬日的陽光並不刺目,他卻將她的樣子再看不分 明,一如這些年。一生的愛恨都為那仇恨的蠱所侵蝕 ,當鮮血淋漓的真相一語道破在他面前,他才發現, 他的人生荒涼至此,荒唐至此。愛也罷,恨也罷,****焚心,夜夜鐘鼓也罷,毫不留情穿心而過的那一劍終於給了他最奢侈的救贖。意識開始渙散,唯有她飄渺的聲音還響徹在耳際,為什麼,其實,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沈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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