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光氣旋顏色深了兩個度，氣旋的量度也一下子翻了翻，一口濁氣呼出，皮肉之內的骨骼發出嘎嘎聲響，而後皮膚上快速滲透出一層淡灰汙漬。
二級了，那曹誠費盡心機花費好幾天時間在聚靈碑幫助下也就從剛突破的二級寸進一點點，修煉速度遠弱於西涼雲。
暴擊率又會高出一絲絲。
收放之後是穩定，穩定之後西涼雲結束修煉，因為渾身的汙漬，他微微皺眉，但抬眼看到紫奼花靈，不由微詫。
原本的紫奼花靈老根盤絮，很是羸弱，已有老邁頹敗模樣，可現在好像新生了不少嫩根，隱隱見勃勃生機。
他只是進階，它卻是從垂死到生，怕是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結束。
為了不打擾它，西涼雲自行離開了山洞，回到木屋，卻見外面已是黑夜，洗去一身汙濁後，他換上衣服提劍到院子裡，藉著月光看清這山中夜色。
之前在那盜洞三段戰鬥給他提了個醒，第一第三還好說，便是那趙先生老道厲害，憑著五分滿的氣勁刁鑽於二級的曹誠，可見技巧歸技巧，若是沒有經過實戰，技巧就不會變成經驗。
當然，西涼雲不是因此在意，而是因為另一件事。
“暴擊氣旋的弱勢果然非世人妄言，暴擊率如此低，若是暴擊不出，也只有氣勁本質微弱的增幅，比起力量跟速度氣旋的直接，威力小了一大截，這又是一級一級的弱勢，累積到後面差距就更大了。”
三段戰鬥，一次暴擊也沒出，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已悔到了腸子裡，不過西涼雲抬頭望月，忽一笑。
“到底還是根基不行，心不夠堅定，竟患得患失起來了，該罰！”
那罰自己練劍吧。
一笑之後，拔劍！
嗡～～～劍出，寒光如流水淋漓，衣袂飄揚，劍尖吞吐月光。
風聲水聲劍破聲，夜色不靜。
劍來影來月成芒，春風不度。
劍可能成勢否？
一套劍法走完，地面塵土石面多出了一條三米多長半月牙的劍痕，西涼雲沉吟了下，劍鏗鏘入鞘。
半成勢，靈感到此，不可強求。
但有些可以強求比如體質。
西涼雲回屋整理了準備乘夜下山，忽聽到挨著黑棕林那邊的田埂邊地傳來一些躁動聲，這修煉進益，五感也分明許多。
他定定看了一會，最後還是顧自下山。
靈雨未來，便是時機未到。
回到領主府，日夜不停熬靈汁的僕人還在繼續，不過看著倒是快了。
巨角的陪葬品東西有一大半是要報廢的，誰讓無人打理呢，當年那位忠誠的下屬怕也沒有能力做防腐處理，因此損失大半，但也有好處。
能不腐留存下來的，多數都是珍稀特異的。
小心清理完腐壞的渣滓，好幾箱子的東西，最後也只留下一箱子，其中古玩居多，若是脫手倒是價值不菲，問題是來歷考究是隱患，目前於西涼雲也只有藏著的份，但那七八本古籍是有實際用處的。
古籍這種存在除非材質抑或有外力比如術法等保護，若是從一個環境陡然換到另一個環境，它亦如人一樣會有不適的反應，會壞得更加厲害，於是在解讀它們之前，西涼雲先做的是修繕儲存它們。
小心翼翼用毛筆塗抹用麵粉、滅蟲菊跟稍許礦石粉製作而成的糨糊，防蟲蟻，也能穩固書頁，其實古籍修繕遠不止如此，只是現在手頭條件不夠，西涼雲只能盡力而為，至於那些已經破損的書頁，就先留存好，到時候取相差不離的紙張拓寫再用白膠等物重新裝線。
這得日後去集市買材料才行，目前不作考慮。
忙活了好幾個時辰才算完事兒，西涼雲頓覺得渾身上下熱汗淋漓，骨頭都僵化了，這可比修煉還辛苦幾分，難怪他祖父曾演自古傳衍文學的大巨大家才是真正艱苦的修行者。
噶擦噶擦，扭動了下身體，外面來小廝傳信說靈汁熬好了。
直徑一米半的大鍋本來放慢了骨頭，現在愣是只熬剩了二十分之一的漿汁，紅棕色，用木板攪動，很是粘稠，泛著一股焦鐵味。
別看這玩意貌不驚人，盛出來也就一碗，卻能賣出許多犬幣，對百花深處所有子民來說都是一筆鉅款。
西涼雲看向眼前滿頭大汗皮膚蠟黃有些拘謹的一群人，有三四十的婦人，也有十七八歲的少年，亦有古稀老者，都很是勤勤懇懇。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怕西涼雲才這麼賣力。
他沒多說，只是拿出三百貓幣讓張福分發下去。
“這靈汁熬好了，可需我明日拿到春商那邊賣了？正巧春商這幾日有小商節，來路端正的商人不少，恐咱北部六大小領地都會有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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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六小領地就是最靠江川大領地北邊挨著的六個小領地，因為也剛好都在中等領地綠舟管轄之下，又統一俗稱北六，其中百花深處、坨坨跟春商都位列之中，而百花深處在哪都居末尾，這春商卻比百花深處排名高出兩位，首要就歸功於它地理位置卓越，卡住了六小領地的中間脈絡地，正是交易的好位置，又跟綠舟這樣的中等領地有些毛衣關係，很佔便宜。
張福知道西涼雲能修煉，但他不是修煉中人，對這靈汁的認知有限，一看這紅糊糊一坨，感覺跟茅坑裡那啥，可沒想過西涼雲要親自用它。
秉著這種格局跟這種認知，他下意識以為西涼雲要把靈汁賣了。
“晚兩日再說吧，你先讓人去春商那邊購置一些東西。”西涼雲倒不反感張福的認知錯誤，隨口扯開話題。
當前領地裡面三件事是必做的。
一，購置鐵石，招安鐵匠，打造兵器。
二，購置花苗，栽種完畢，等候靈雨。
三，掩蓋痕跡，增強實力，預防坨坨，
他思慮謹慎，一件件事安排下去，本來是會親力親為的，但靈汁出鍋，正是使用的好時候，用了它才能多添幾分實力去應付隨時可能到來的威脅。
一切妥當，西涼雲從領主府府庫為數不多的材料裡面提出一些所需的藥材，其中缺了兩三樣基本的料子，他就找過往百花深處的行商購置。
“領主大人需要什麼東西，說一聲就是，哪需要親自來啊。”行商裡面有一個特靈活奸詐的，外號為矮囪，就矮墩墩的一個矮子，且膚色黝黑，形似粗短煙囪，但一般人都不敢小瞧他。
此人言辭也頗為圓滑，從不得罪人。
可惜，遇上了一個慣常得罪人的領主大人。
“既然知道我是領主，也不見你從前主動上門送貨，現在故意如此說，是在哄騙我？”
西涼雲面無表情，矮囪目光一閃，悻悻說：“哎呦，領主大人這話從何說來，小的可不敢，日後也必會親自上門的，但凡您需要的....”
西涼雲：“白送？”
矮囪：“....”
不，我沒有，你別瞎說啊。
“別耽誤時間，速找羊角靈鐵田七給我。”
“誒誒誒，大人您剛剛說啥？稍等，我這邊找東西。”矮囪極不想跟這位二愣子毒舌領主說話，迅疾尋找起來，羊角靈是找到了，鐵田七卻不好找，因為壓著的貨太多了，鐵田七模樣又一般，不好找。
未免外傳脾氣暴戾沒耐心的領主大人生氣，他不得不搭話起來，說著說著就說到春商領地這幾日的小商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