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嘖了嘖嘴，抿唇，有些猶豫，“這麼說吧少爺，你的身體恢復得，很……詭異。”
“嗯？”許落生不太懂。
“按道理，你這手腕的傷就算有我專門配置的藥劑，可也需要一步步看藥效怎麼樣，也就是說我得跟在你身邊觀察藥性再調整，這樣才不會讓右手腕落下隱疾。”
許落生點頭，他知道，當時被銀月砸碎手腕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只手怕是廢了。
哪怕羅恩說會落下病根他都會是欣喜的，起碼還能治。而羅恩更是承諾不會落下病根，這裡面的程式什麼的一定很多很複雜。
他示意羅恩繼續說。
“不知是好是壞，少爺你的身體會自動調整藥性，將恢復力調到最強！”羅恩說著有些激動，這也是上好的實驗體啊，他怎麼早沒看出來呢？
當然，他是不敢動手的，也不會動手。許落生在他的心裡，是親手將他從深淵拉出來的神，是讓他仰望的，神一般的存在。
許落生小小吃驚了一把，“不知是好是壞？這還有什麼壞處嗎？”
珺曦頓時翻了個白眼，果然蠢蛋小生就是蠢蛋，這種時候就是想不明白東西。
“主人，傻。”木小小捏著貓的耳朵，點頭說道。
珺曦曲起食指，用指關節敲敲她的頭，“主人傻？你這說話得說清楚了。”
木小小縮縮脖子，眨眼睛想了想，“也傻。”
珺曦：？？？
貓蛋的，這是要造反了是吧！
許落生忍俊不禁，但又有些無奈，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啊，這和智商有關係嗎？
如果肖晨星知道許落生的問題，定會說：“智商就像是王寡婦，而許助你就是王寡婦的男人，許太監，是有點關係，但又扯不上任何關係的。你和智商是兩條平行線。”
珺曦感受到許落生的內心後，很好地繼承並發揚了肖晨星的精神，“當然沒關係，畢竟蠢蛋小生你連智商都沒有。”
當然，珺曦在耍嘴皮子這方面還是遜色與肖晨星。
許落生：“……”
不知道為什麼，被這麼說，心裡還有點莫名的安慰？
許落生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羅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道：“少爺，你的身體既然能調整最好的藥效，那麼，你要是中毒了……”
許落生恍然大悟，大徹大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是大非……
等等！
“我中毒了藥效就會完全發作？”
羅恩搖頭，“少爺你畢竟是妖史上第一只人妖，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們試試？”
許落生：“……”
算了，我擔心擔心我的命。
“少爺你什麼時候想試試，隨時來找我。”羅恩笑笑。
“蠢蛋小生，”珺曦饒有興趣地笑著，那抹邪笑看得許落生覺著有些滲人，“要不你就試試，反正羅恩的藥他自己有數，死不了的。”
“……”
“來吧羅恩，給你家少爺找一種絕對不痛的毒藥。”
“好的大人！”
許落生：？？？
等等，你們都不問我的嗎？羅恩你就這麼草率嗎？果然，大人才是真大人，少爺不是真少爺。
羅恩從木盒裡拿出一小瓶綠色的藥劑，握在手心裡，眼裡滿是興奮的光芒。
“……”你這是已經把我當做小白鼠了啊！？
“你怎麼好多藥都是綠色的？沒貼標籤，分得清嗎？”許落生有些疑惑地看著羅恩。
羅恩一愣，反應過來，“哦，我是星落芒獅族的，藥劑師自然會清楚自己配的藥，至於綠色的嘛……”
他笑笑，“綠色象徵是生命的顏色，我們家族的圖騰就是綠色的。”臉上浮現出懷念的神色，嘆口氣，“深綠色，是頑強的生命的顏色，是最濃郁的生命氣息。”
“毒藥也好，良藥也罷，都是藥。是藥三分毒，上好的神藥也可能會要人性命，而人人忌憚的毒藥，或許也會救下別人一命。”
羅恩把那一小瓶藥劑放在掌心擺弄，“族裡最開始，紫色的藥劑都為毒藥，而綠色的藥劑都會是上乘藥的顏色。”
“藥啊，何必分什麼好壞呢？其實他們就和妖怪，和人類一樣，自有好壞，自有長短。配置出紫色的藥，只是心之所向而已。”
“我呢，或許就是族人眼裡那種紫色毒藥的存在吧。”羅恩搖頭笑笑，“該說感同身受嗎？不願意它們和我一樣，藥劑是有生命的，所以，我將它們全都配置成了綠色。”
“而且藥劑是真的有生命，哪怕什麼標記也不做，哪怕瓶子都是一樣的，可就是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它們的氣息。”
“這就是上天的恩賜吧。”
許落生靜靜聽他說完，不禁揚起嘴角，其實羅恩，真的是個好妖怪啊。
墮入黑暗鬥場，或許是他這一生必走的一劫吧，在那樣的環境裡成長，對當時的他來說確實太過殘酷，但成長，真的就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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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在心裡深深烙下，可堅強，也在心裡深深烙下。
要得到，就得失去，或者說，捨去。
可是，羅恩其實是世界上很幸運的人了吧。
他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路，他活下來的決心讓他更堅強，他還，知道自己最初的信仰。
或許恐懼，或許變得懦弱，或許變得喜怒無常，或許在心裡徹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或許會無法控制自己，失去正常的妖性。
或許……真的被人嘲笑很醜。
但是，好在他還沒徹底失去勇氣，沒有忘記過自己活下來的初心，好在……許落生將他從深淵拉了出來。
“少爺。”羅恩突然抱住許落生，頭靠在他的肩上，雙手緊緊地箍住他。
許落生一懵，這是突然幹什麼呢？剛剛不是還說下毒嗎？怎麼突然感慨一番後就抱住我了？
他可不知道，羅恩的內心世界會有多複雜。
“怎麼了？”
他像是突然嘆了口氣，陰影下，他的嘴角輕輕揚起，“少爺，我愛你。”
許落生怔了怔，突然笑了，“嗯，我也愛你。”
珺曦：？？？
貓蛋的，當著她的面搞基呢？
說好的下毒呢？
羅恩感覺背後一涼，整個人都僵住了。
完蛋，忘記少爺是大人的了。
得，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