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生動了動身體，疼痛感讓他下意識再次吸了口涼氣。嘴角扯了扯，嘗到了一絲腥甜的味道。
是血。
明明都是餓鬼三界，為什麼差距這麼大？這完全不是戰鬥經驗的問題，直接是蠻力的問題好吧？
“很奇怪吧是？”銀月慢慢踱步走過來，嘴角帶著陰笑，“實力其實不相上下，可被傷得這麼重。”
“因為你是人妖，而不是妖怪啊。”他走到離許落生大概五米的地方突然停下，眼裡充滿了厭惡，陰笑依舊，“你這種雜種，怎麼可能與我們高貴的純種妖怪媲美？”
許落生的眸子瞬間一顫。是有些陰沉的顫動。
這真的是……讓人有些惱火啊。許落生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站起來，腳步虛浮，有些不穩，搖搖晃晃的。
此間，銀月像是愣在了原地一般，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許落生看見了，他眼睛裡閃動著的猶豫和悔恨，還有……厭惡。但是很明顯，那份厭惡的物件，不是自己。
是誰呢？
許落生沒有去管這些，而是仔細思考著銀月的話。
他還是覺得不太對，就算是自己為人妖，但是也不至於一腳被踢飛這麼遠吧？
血依舊在滴，順著脖子進入了衣服裡，有些不太舒服。腥味也蔓延在周圍的空氣裡。
“呼……”許落生又長出了口氣，只有這樣，才會比較輕鬆。
“好了貓叔，我不陪你玩了，”銀月恢復剛剛的狀態，聳聳肩朝他走來，“我可是還要帶你走的，乖一點，就沒有那麼痛苦。”
許落生眉頭皺起，輕喘著氣，眼睛緊盯著銀月朝他步步逼近。
“嗖！”
銀月看著面前瞬間空無一人的水泥地，還有上面有些刺目的血跡，笑容擴大。
居然還跑？有意思。
許落生來不及多想，他打不過銀月，唯有逃跑是上計。而且他還想試一試，試一試銀月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身後的風聲如剛才一般迅速呼嘯而來。
背後一涼。
他感受到了，銀月想掐他的脖子！
“叮！”一道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迴盪在道路上。甚至用勁之猛，震得許落生耳朵有些發麻。
“噌！”耀眼灼熱的火花瞬間激起，帶來刺耳的摩擦聲。
兩人都由於這碰撞退後幾步，且站穩了身子，腳用力地踩在水泥地上，警惕不已。
“貓叔，有兩下子。”銀月雖說是在誇他，但還是不屑地笑著。
他的手上此時佈滿了黑色的晶石一般的東西，漆黑如墨，金屬的光澤隱隱泛起，堅硬無比。
許落生的黑炎竟然也只造成了小小的劃痕，那已經細微到不算是劃痕，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未造成任何損傷。
拿著黑炎的手微微發麻，震動感早已從黑炎上散盡，可他的手還在顫抖。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怎麼？在看這個？”銀月注意到許落生的視線，舉起右手晃了晃，“專門拿來對付你的啊。”
許落生再次緊緊握住黑炎，嘴角往下沉了沉，那眼神冷靜得有些可怕。
“為了活捉你而定製。無論怎麼對付你，都不會讓你死掉。”銀月收斂了笑容，語氣平淡，“剛剛說你是雜種，多有得罪。抱歉。”
“……”嗯？什麼鬼？
“現在開始我們之間的戰鬥吧，”銀月像是很無奈地嘆口氣，“我只是想活捉你，不會對你做什麼，也不會卑鄙到對你的家人做什麼。”
雖然……他曾經真的想過。
想過對他的家人下手。
但是自己，什麼時候卑鄙到如此程度。目的只是貓叔而已，不要牽連別人了啊。
只不過是認為用家人威脅他會容易一些，所以就這樣陰險。幾番掙扎，他還是選擇了和許落生面對面戰鬥。
反正……人妖怎麼可能有自己這種純種妖怪厲害？
銀月一副做好了準備的樣子，進入戰鬥狀態。
許落生依舊有些懵逼，這妖怪怎麼回事？人格分裂？
還有那手上奇怪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針對自己而設計的？那麼剛剛的那一腳也是用了這個奇怪的金屬吧？
所以才會這麼厲害嗎？
許落生握著黑炎的四指依次動了動，然後將腳往後移了移，穩穩站在地上，眼神認真。
這還是許落生真正意義上的初戰。
沒辦法，跑不掉，只能試著一戰了。
只不過那個黑色的玩意兒……真的很棘手啊。
身形一閃，兩人都同時行動，火花在黑暗中和幽亮的路燈照耀邊緣下格外明顯，“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不斷傳來，充斥著寂靜的街道。
許落生一直都盡力避免和銀月直接接觸，畢竟那黑色金屬對自己的壓制太變態了。但是銀月的戰鬥經驗很明顯地比自己高上很多，所以一直都是抓住空隙而攻擊，並且除了硬生生接下，根本沒有辦法躲過。
嗯，還有一個，那就是等著被銀月打趴下扛著回去。
許落生現在握著的黑炎只是一把普通的妖刀，並未釋放炎氣。他也不敢釋放，因為他也看得出，銀月還有所保留。
許落生額頭的血已經幹了，卻又被汗給染溼，甚至傷口有些裂開的跡象。
一雙黑色的手突然出現在面前，許落生有些猝不及防，右手靈活一轉，黑炎被巧妙地移到跟前，然後狠狠抵住那雙黑色的手。
“呲呲呲……”許落生被那雙手往後推了幾米遠，鞋底與地面摩擦著，讓他覺得有些發熱。
手臂被震麻，並且痠痛無力，但他的眼睛依舊平靜如水。只不過輕咬的牙齒，以及下意識吞嚥的口水，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感。
他能說簡直有一種鞋底被磨了兩釐米的錯覺嗎？
或許……不是錯覺吧。
“呼呼……”許落生見銀月還有下一緊接的追擊，迅速藉著銀月手臂，將黑炎用勁一壓，騰空，並後空翻到了幾米之外，然後深深喘息著。
這個不同於珺曦的訓練，畢竟珺曦主要是讓自己適應在妖界存在的一切環境，那是心理上的訓練。
這是體能。雖然做任務幫了他不少，敖七也有在訓練他，但這還是遠遠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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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完全和銀月簡單的對戰，自己應該還是有一戰之力的，就算支撐不了多久，可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但是……
許落生眼皮微沉，呼吸平緩了很多。
那個黑色的玩意兒，太棘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