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研究《神農藥典》和古中醫，楚修對古文的理解自然不是淺嘗輒止那麼簡單，而紙條上字型的本意也不難理解。
這是一種古代宇宙論的一種，說萬物的本原為“氣”，陰氣陽氣相互作用，在地化生五穀，在天為日月星辰。陰氣陽氣充塞於天地之間，稱之為鬼神；懂得陰氣陽氣執行規律的人，稱之為聖人。氣有時光輝照耀，好象升騰在天；有時隱而不現，好象沒入深淵；有時滋潤柔和，好象潛伏入海；有時高不可攀，似在峻嶺重山……
但蘇旭刻意讓秦旭帶來這話，自然不只是表面意思那麼簡單。
楚修伸出右手，將真氣凝聚出來。
青色的真氣在掌心流淌，隨著他的控制時沉時浮，變化萬千，但等失去控制時，卻緩緩沉澱下來，如水，卻比水還要輕一些。
難道古代這些學家所說的氣，就是真氣？
楚修百思不得其解。
隨著時代的流轉，任何事物都可以看成是向前發展的，武學也是。江湖還在，那武術就沒有沒落一說，這從各國各地都有這麼多的強者就能看出來，只是如果這些“氣學”真的事關真氣的話，又怎麼會無人提及？
還是說此氣非彼氣？
不過想這些也沒用，楚修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紙條上。
這句話的前面幾句是寫氣成萬物，與天、地、人都有關係，雖不玄奧，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理解的，更何況楚修接受的是現代的物質論教育，一時之間也難以轉變心態。
他看向後面的幾句。
杲乎如登於天，杳乎如入於淵，淖乎如在於海，卒乎如在於屺。
這是形容氣的形態還是屬性？
楚修漸漸將手中的真氣凝聚，青色變成了青綠色，外層則包裹著一層紅色，茵茵的白氣蒸騰起來。
秦旭面露詫異，她的級別離宗境三層很遠，但常年跟在蘇旭身邊，她對真氣的認知比三層的人還要強上一籌。
楚修對真氣屬性的理解和運用，已經遠超三層中階的級別了。
想想這才不過半年的時間，他不僅從宗境一層升到了宗境三層，對本身的力量還能有這樣深刻的認知，秦旭既佩服又欣慰。
之前將他一個人趕到國外，她心裡總有幾分愧疚，而楚修取得如此驕人的成績，也讓她暗暗松了口氣。
即便再壓縮，也只是增強爆發力而已，即便以楚修現在的身體強度，如果凝聚的真氣超過一定的量，也會危害到他自己。
那麼如果反其道而為之呢？
楚修向來喜歡以暴制暴，所以每次出手都在加重力道，追求極致的攻擊性，但他從來沒想過，減少真氣的凝聚會發生什麼。
他手中的真氣開始慢慢稀薄起來。
從綠色變成了青色，又從青色變成了一縷縷菸絲。
之前沉在他手心的真氣，開始慢慢飄起來。
他的真氣屬火，布魯斯的真氣屬冰……
但萬物皆有因，他的真氣為什麼屬火，而屬於火的形態又是什麼？
火焰或者是個參考物，但楚修並沒有去找，因為他本能的覺得那並非他需要前進的方向。
再退一步說，放棄屬性，他的真氣又是什麼？除了強大的力量，它們還能做到什麼？
“火……水……冰……氣……”
楚修手中的真氣，完全化成氣體，消失不見。
他閉上眼，體內的真氣無意識的散出體外，在他周身散撒開來。
秦旭看著自己面前飄過一道道青煙，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
青色真氣倏兀彈開，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如同精靈一樣在空中飄蕩起來。
一股細微的氣勢在楚修體外蔓延開來，似乎是由真氣帶來的，又似乎是楚修本身散發的，秦旭的注意力重新落在他的身上。
這股氣勢慢慢的攀升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攝人。
如果是一般人，怕是不用楚修出手就會被這氣勢嚇得膽戰心驚，不敢有任何的抵抗之心。
不過秦旭久經戰場，手上的功夫也不弱，倒不會被這氣勢嚇倒，只是內心依然震驚，因為她很清楚，一個高手的氣勢是需要經過長年累月的培養和積蓄才能擁有的，而想要收發自如則更加困難，不僅需要強大的實力，還需要強大的自控力。
楚修實力雖然不弱，但一來年紀輕，二來境界提升過快，秦旭本以為他比起同階強者會很弱勢，但看現在的架勢，他不弱反強，只怕比起那些縱橫江湖幾十年的老一輩也不差。
還真是個怪才啊。秦旭這麼想著，只怕用不了幾十年，他就是另一個蘇旭了。
然而更讓她驚訝的還在後面。
因為楚修身上的氣勢，還在不斷攀升著。
越來越強！
將近十分鐘之後，連秦旭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不得不起身，遠離桌子，遠離楚修。
這股氣勢，連她也無法抵擋了。
發生了什麼？秦旭有些不解，即便楚修的釋放出三層中階的氣勢，她應該也能輕鬆承受才對，為什麼現在卻也生出一股膽寒的感覺？
而楚修周身瀰漫的真氣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依然輕盈若霧，緩緩飄蕩著。
秦旭不敢打擾楚修，因為她知道楚修現在正處於一個玄妙的狀態，類似於感悟，感悟過後，他本身的修為即便沒有提升，實力也會強勁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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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楚修的氣勢再這麼漲下去，她就只能離開了。
秦旭皺著眉頭，正想著怎麼辦時，楚修身上的氣勢就像是撐破了氣球的一樣，猛然散開，消失的一乾二淨。
而他周身的真氣也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快速的朝著他體內匯聚，不過幾秒的時間就不留一絲半點了。
楚修睜開眼，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怎麼樣？”秦旭關切的問道。
“已經宗境三層高階了。”楚修張開手，體內的真氣再次湧上手心，只是這一次即便他沒有控制，真氣也能懸浮起來了，“差一步就能進去三層巔峰。”
秦旭頓時驚得無話可說。
真氣變得稀薄，並不意味著精純度就降低了，相反，楚修體內的真氣反而更加凝練，只是對真氣的控制和運用更加自如，原本需要十成真氣才能達到的效果，如今只需要五成就好。
而相比於真氣提升到三層高階，對真氣的運用同樣讓他的實力大增，一加一之下，他的真正戰鬥力已經遠超宗境三層高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