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記憶中，母親的樣子已經模糊不清，她的聲音，也已經是如此的陌生。”
陳小刀緩緩說道：“她到得是個怎樣的人，或許你很瞭解，但我這個做兒子的，卻並不是那麼瞭解。”
陳振生皺了皺眉，看著自己的兒子。
陳小刀抬頭，望著他道：“所以，我不能像你這樣對她絕對信任，我的路是我自己走出來的，到今天這個至關重要的時刻，我只會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出決定。”
陳振生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說道：“你會後悔的。”
陳小刀搖頭道：“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所以我不會做後悔的事情。咱們還是說說獨孤家和上界是怎樣的關係吧。”
陳振生點了點頭，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片刻之後說道：“我和你母親相識相愛之後，才知道的這個秘密。
獨孤家一直以來都和上界有聯絡，甚至，獨孤家能夠長盛不衰，以及那些古老的家族和宗門能夠長盛不衰，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背後都或多或少的有上界的影子。”
“這個世界的權勢與財力都掌控在那些大家族和權貴手中，而那些大家族和權貴，背後又都是上界的影子，所以這個世界，說白了便是上界掌控著。
現在我們這些人想要挑釁上界的權威，甚至因為世界的發展，上界的確受到了很大的衝擊，感受到了威脅，所以他們必定會入世。”
“或許，自一開始他們就知道會有入世的這一天，因此多年來，他們一直與這個世界的各方勢力保持著一定的聯絡，提供給這些世家宗門莫大的好處，將他們連成一體，綁在同一條船上。”
“你母親所在的獨孤家族，便是其中之一。”陳振生說道。
陳小刀點頭：“我已經猜到了。”
“你母親從小就表現出了很強的天賦，修煉天賦，所以上界不會允許這種優良品種落在世俗世界，他們便看中了她，要她去上界修行，嫁給上界的超級家族。”陳振生說道。
陳小刀恍然大悟，望著陳振生道：“正因為如此，當年你和母親便沒辦法長久，她為了徹底擺脫上界的糾纏，為了保護你和我，便選擇了假死逃脫？”
陳振生點頭道：“你只說對了一半。”
陳小刀洗耳恭聽。
陳振生道：“當年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與上界來的很多高手都幹過架，只不過後來實在是扛不住，身受重傷，廢掉了一身修為。在那之後，你母親感到了危機，知道再與我們一起，便是害了我和你，所以才做出那樣的選擇。”
陳小刀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突然問道：“你和母親的修為，是怎麼來的？”
陳振生愣住。
“就算你們天賦超然，但也不可能無師自通。當然，這世上總有無師自通的猛人，可那樣的猛人早就絕跡了，所以我很好奇你們是從哪兒學來的一身本事。”陳小刀盯著陳振生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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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振生短暫的愣神之後，臉上露出無奈的苦澀表情，道：“你小子好奇心還真重啊。”
“沒辦法，我總覺得你們這一輩的人，心裡一直都藏著一些不願意說出來的秘密，對我不夠誠實。”陳小刀道。
陳振生苦笑，道：“罷了，這本就不是什麼秘密。我們這些人與上界的那些實力叫板抗衡，目的何在，不就是為了從他們手中搶奪更多的對世俗世界的掌控權嗎？如果將上界那些勢力稱之為老舊派的話，那我們就是新勢力。古往今來，任何一股新勢力的崛起都不是偶然，而是一些沒落的老舊派經過多年的沉寂之後，再次爆發。”
“我的師傅，是你的師公。你師傅李雲奇，實際上是我的師兄。”陳振生說道。
陳小刀聞言面色鉅變。
他已經好幾年沒見過師傅李雲奇了。
甚至都認為師傅他老人家都死了。
不過，隨著上界露出水面，隨著陳小刀對這個世界越來越多的瞭解，他發現自己師傅那樣的人不可能這麼容易死去。
甚至，他還發現自己師傅那樣的人，絕對要比以前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強大得多。
那套道家修煉功法，自己只修煉了這麼多年便覺得奧妙無窮，越往後越是勇猛霸道，恩師李雲奇年過九十，修行了這麼多年，其實力又豈會弱了？
只是，恩師既然擁有如此恐怖的修為境界，為何一直沒有完全表露出來？
而且，這幾年來，他到底去了哪裡，為何消失不見了？
此刻，聽到父親的解釋，陳小刀恍然大悟，望著陳振生道：“我師父他老人家，也是上界的？”
陳振生點頭。
陳小刀倒抽了一口冷氣，心情變得無比複雜。
兜兜轉轉這麼久，自己無比痛恨上界，想不到到頭來，自己的師傅是上界的，自己老爸的師傅也是上界的，自己的老孃，更已經去了上界。
這他麼都叫什麼事兒啊。
原來到頭來，歸根結底，不是自己在和上界鬥，而是上界在內-鬥。
許久之後，陳小刀的情緒才平靜下來，望著陳振生道：“別告訴我，陸行舟也是上界的。”
陳振生聞言眸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崇敬與佩服之情，搖頭道：“不，他是一個奇葩，更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妖孽怪胎，他雖然出身古武世家，但卻是個沒落的不入流的世家，他的成長與崛起，完全是他自己的天賦。”
陳小刀心裡好受了一些。
同時，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情況。
雖說自己是修煉了李雲奇的那套道門心法才變得強大，體內也才生出了強大的真氣，可自己也並非全部依靠道門功法，自己身體的特殊情況，就是屬於自己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出這種將自己的和李雲奇傳授他的東西分開的心思，但這麼想過之後，心裡卻好受了很多。
“我師父，或者說你師兄，他們的目的便是在下界培養高手，然後在上界入世之後，與上界那些敵對勢力爭鋒嗎？”陳小刀突然問了一個尖銳的話題。
陳振生毫不避諱的點頭道：“他們的初始意圖應該是這樣。不過對於我們來說，有什麼區別呢？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我們都是要與那些敵人鬥上一斗的。”
“一個是被逼迫，另一個是自願。”
陳小刀說著，起身向外面走去，拉開門之後又回頭望著父親，語氣堅定的說道：“我走我自己的道。”
看著兒子關上了房門，耳旁迴盪著他最後的話語，陳振生一臉苦笑。
“在這種大環境下，任何人都不能置身事外，你想走你自己的道，又豈是那麼容易，那麼簡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