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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五三 大定

裡屋空氣溼潤,先前韓阿妹沐浴時瀰漫在房間裡的水汽仍未散去,甚至還有淡淡的花香,地位高的女人沐浴時總是喜歡撒一些花瓣。張問手腳無法動彈,被四個女人抬進屋裡,他的嘴被堵著,說不出話來,眼睛裡卻滿是怒火。

他被人這麼對待,覺得十分羞辱。他根本沒想到韓阿妹會這樣幹,現在被人綁著,嘴巴被堵,掙扎無用,叫喊也叫不出來,張問氣得無以復加。

張問掙扎了一陣,便喘著氣不動了,無濟於事的行為,他從來不願意多做。

穆小青站在旁邊皺眉說道:“表妹,我們還是放了張大人吧,這樣不太好……”

韓阿妹的臉色蒼白,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卻隨即隱隱道:“張問就是我的男人,有什麼不好?穆小青,你別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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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青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就走。

屋內就只剩韓阿妹和被綁在床上的張問,兩人默默對視許久,韓阿妹嘆了口氣忽然覺得有些累了,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強硬,靠近張問坐下。

“張問,你真的不懂我的情誼嗎?”韓阿妹也不看張問,盯著桌上的茶杯喃喃自語。說罷眼裡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下,浸溼了身上的襦裙。眼淚掛在她秀麗的臉上,讓她更加楚楚可憐。張問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確實很可憐,瘦削的肩膀承載得太多,無依無靠,唯一的親弟弟也死於權力鬥爭。

張問一腔的怒火一下子熄滅了,他看著韓阿妹輕聲說道,“不是我不懂,你既然知道小綰的事,就該知道我張問最重情,討厭用感情做交易。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真心,相處這麼久,我對你也不是絲毫沒有情誼,可正因為有情我才不願草率決定。我們的感情不是你買我賣的交易,我不想你一輩子都覺得我張問是為了你的勢力才娶你的。”張問下定決心一樣把聖姑輕輕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說道,“阿妹,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們的情誼並不是交易。”

韓阿妹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緊緊抱住張問,嘴裡喃喃叫著張問的名字,淚水沾溼了張問的肩膀。“張問,我們不做交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韓阿妹抓住張問的胳膊,緊張的等著張問的回答。

“好。”張問再也無法拒絕,輕輕的點了點頭。

窗外,殘日西垂,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只聽得飛鳥輕啼而過。

張問一邊擦著韓阿妹的眼淚一邊說道:“前不久葉楓勾結白蓮教謀反的事,剛在朝廷裡鬧得天翻地覆,連首輔都被斬!現在我和你的關係傳出去,麻煩不小,難免有謀反的嫌疑。”

韓阿妹聽張問說起正事忙坐直說道:“謀反又怎麼了,他們懷疑你,你就乾脆反了,奪了天下,你做皇帝,封我做貴妃就行了。”

“葉楓就是前車之鑑,他連福建都沒出就被滅掉,還能鬧出多大的動靜?現在謀反等於送死!你趕緊準備一下,我們這兩天就回浙江,你去沈碧瑤那裡住下,我可不想你留在這裡。你把軍務都交給穆小青打理,我再調集府兵入閩,先平福建。”

韓阿妹看著張問道:“一切都聽你安排,沈碧瑤那裡還不錯,我和沈碧瑤原本就認識。”

這事發生之後,張問和韓阿妹及其親戚同鄉就成了自己人,招安的事很快就達成共識,於是張問和韓阿妹等心腹一起北上浙江。黃仁直、沈敬、章照等一干人等還在總督行轅等著張問回來。張問到溫州之後,立即就和部眾商議了對策,安排了人事,仍然以黃仁直處理總督府日常事務,沈敬負責後勤,以章照為主將,調集了溫州大營舊部、溫州守備薛大有所部,並周邊各地府兵,共計兩萬餘雜合軍隊南下。

張問讓章照統兵佔領建寧府,然後進駐邵武,與延平府的穆小青所部聯合並進,討伐韓教主的白蓮教。現在白蓮教實力大損,面對官軍數倍的兵力,完全無法抵擋。臘月初,官軍就佔領了白蓮教的老巢汀州,並焚燬了萬年樓,韓教主潛逃。張問下令官軍乘勝收復全部失地。

戰場上張問沒有去,他忙著給朝廷寫奏摺,籌集軍費等事。天啟元年底,官軍收復了福州,至此,福建大捷。張問表奏的奏摺,找眾幕僚商量之後才遞送京師。福建離京師路途遙遠,朝廷裡瞭解實際狀況不容易,封疆大吏的奏章就是很重要的資訊來源。

浙直總督行轅的謀士們自然要在基本保持實事的基礎上,儘量把奏章寫得對張問有利。建寧府大敗只寫成了暫時失利;張問被俘也不是狼狽被俘,而是不顧自身安危單騎身入敵營,與賊寇曉之利害,說動其中穆小青一股人馬投效朝廷,然後配合官兵滅掉了最大的敵寇葉楓,並活捉敵,收復福建失地,完全剪滅了叛亂。總之張問是以國家社稷為重,嘔心瀝血,終於完成了皇上的重託,云云。

不管說得怎麼天花亂墜,反正最後是辦成事了,這就是可稱道的,要是沒滅掉叛賊,任你怎麼說都沒用。

張問還在溫州,他在總督行轅召喚了溫州知府薛可守,讓他去福州組建布政使司衙門,暫代福建布政使,下榜安民,選拔官吏管理地方政務。

張問知道薛可守比較貪,完全和清官沒有半點關係,但是薛可守多次向張問表示效忠,現在福建正缺官吏,張問傻了才不用自己人,先讓他們暫代地方長官,然後上呈吏部定奪,福建離京師那麼遠,中央鞭長莫及,為了穩定地方,就可能會讓暫代職務的官吏繼續留任。

知府是正四品文官,布政使是從二品,薛可守等於是連升三級,雖然只是暫代,但是如果等張問上表奏疏讚揚一番他在溫州知府任上幹得如何好、在平定福建的大事有多少功勞,論功行封,升官是應該的,朝廷部院的大員如果一時找不到有布政使資格的人願意到福建這麼個爛攤子任官,就可能會順水推舟承認薛可守的官職。升三級可不是容易的事,要是光靠熬資格不知得多少年,薛可守自然感恩戴德。

當初張問被困在錢益謙的園子裡,這薛可守是盡了心的,張問在溫州組建總督行轅,他也一應照應,所以張問當然會回報他。

薛可守離開溫州時,張問親自送到驛道長亭,在亭中擺了一桌酒席,與薛可守及其幕僚下屬等話別。席間薛可守悄悄塞了一把銀票給張問,說道:“學生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大人笑納。”

張問忙推辭回去,搖搖頭道:“這個我不能收,不是客氣推辭,我們也不用見外,有什麼話說在明裡。現在朝局尚不明朗,你這個暫代布政使的位置能不能轉正,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當初皇上下旨讓我到南方主持軍政,給了任免官吏的權力,但是頒文印還得經過吏部不是。”

薛可守粗著脖子道:“大人這樣說可就真見外了,這點禮金純粹只是學生對恩師的一點孝敬。就算您現在立馬敲打學生,把學生放下去做知縣,學生一樣會表示尊敬之心。”

張問聽罷呵呵笑了笑,也不再推辭,便把銀票接了放進袖袋,他端起酒杯道:“分別在即,本官等著福建大治的好消息。”

薛可守先一口飲盡,“先幹為敬,學生定不負大人重託。”

張問放下酒杯,嘆了一口氣道:“明面上,我這欽定浙直總督、總理東南軍務風光無比,但是險惡世間路,令人如履薄冰!上次我捅了西湖棋館的案子,在朝裡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薛可守挺著一個大肚子,幾杯酒下肚臉上已紅通通一片,臉上凹凸不平的紅疙瘩更顯得大了,不過喝酒上臉的人可是最能喝,臉紅並不代表就醉。薛可守聽出張問的弦外之音,無非就是說你靠我不一定靠得住,薛可守心裡明白得緊,馬上表態道:“前首輔大臣都被斬了,這官場哪裡還有四平八穩萬年的船?學生把這仕途也看得淡了,無非就是多做些實事,自個也存些積蓄,老來不用太淒涼就成了。物以類聚,與大人結識,純粹是學生敬佩大人做實事的能力,學生對那些空談國事的清流向來就沒有好感。”

張問笑道:“好,你倒是個徇吏!當此國家多事之秋,用徇吏遠清流,方是吏治正途。可守也不必太悲觀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成就。”

薛可守說了些客氣話,便說道:“時候不早了,學生這就要啟程,大人留步。”

張問端起一杯酒道:“好,就此別過,再飲一杯,路上保重。”

薛可守抹了一把眼睛,只見他的眼睛紅紅的,“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大人珍重!您的重託,學生定然銘記在心。”

張問感覺到冬天悽清的冷風,又身處這長亭送別的氣氛中,心中不由得有泛出一絲傷感。只是這薛可守和自己的交情時日不長,他這就能傷心得哭出來,張問也不知有幾分真幾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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