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西次宮。
布木布泰站在自己的寢宮中,美眸如鋒的瞪著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太監們。
“都是一群廢物。”布木布泰恨恨地踢了一腳離自己最近的太監。
被踢的太監雖受了捱打,卻只能哎呦一聲趴在地上,直呼“福晉,饒命!福晉,饒命!”
身側的幾個宮女太監見了,也紛紛大呼“福晉,饒命!”
“饒命?哼~若不是我有內應在東宮,昨夜被入天牢的就是我了!”說著又一腳踢向剛才受打的太監背上,重重地踩在他的脊背上,“說,昨晚監察寧饃兒的人是誰?居然讓她跑到太醫院?差點暴露了我!”
幾個宮女太監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清楚昨夜監管寧饃兒的人。唯有被踩在身下的小太監,低低地嚶嚀了聲,“福晉……是……我……”
說完,布木布泰的臉色一變,小太監急的抓住她的右腿,“福晉,饒命!福晉,奴才不是有意放了寧饃兒的,是,是那丫頭佯裝要出恭,奴才見她腹疼難忍,一時心軟就放了她去。奴才真的不是有心的,福晉饒命~~”
布木布泰冷哼一聲,不為之所動,張開就道,“本福晉因為你的過失差點進了牢,你認為我會放了你?”
“來人,壓下去,亂棍打死。”
“喳。”
小太監聞聲方才還想掙扎的身板,頓時歇了菜,任人宰割。
“啊~啊~”
一聲聲慘叫從屋外傳到屋內在場的每個人耳裡,除了布木布泰,其餘人都嚇得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唯恐主子火氣沒發過,拿自個兒當出氣筒。
須臾,屋外的叫聲越來越低,直到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福晉,他斷氣了!”
“死了?算便宜他了。拉出宮外,餵狗。”大大的拉開嘴角,布木布泰的臉上絲毫沒有憐憫。
睥睨著身下正打著顫慄的一群狗奴才們,布木布泰拿起桌邊的正熱著的茶杯,放到唇邊輕抿了一口,冷血無情地話才從唇中緩緩而出,“若是以後,誰膽敢違反了我的命令,就如此杯,粉身碎骨。”
說完,‘啪’的一聲,茶杯被主人重重地扔在了地上,瞬間化成碎片。
“聽明白了嗎?聽明白了就要給我滾出去。”
“明白。”眾人起身應道,隨後收拾了下碎裂的茶杯,才急急忙忙地離開這危險之地。
眾人離開後,屋簷上跳下個黑影。
“主子。”待站定後,才走向布木布泰。
“你來了。”看到了黑影,布木布泰才露出難得笑臉,“多虧了有你,昨夜才可脫身。”
“為主子排憂解難是奴的本份,主子的話,是折煞了奴。”說著,黑影跪了下去。
“你,我又讓你跪嗎?”看到黑影跪在自己的身下,布木布泰生氣的皺起眉,“站起來。”
“是。”
“你本來就此次的大功臣,何苦推脫,若不是你懂得點攝魂之術,讓寧饃兒將扎魯特當做了我,昨夜進牢門之人就是我了。”
“……”
黑影沒有再回答,布木布泰深深地忘了她一眼,才揮了揮手,“回去吧。有事我會派人叫你的。”
“是。”
東宮
辰時用膳過後,海蘭珠躺在屋內的太妃椅上,早晨的和煦的陽光從視窗照射進來,散落在她的身上,愜意的眯起雙眼,好不享受啊。
“吱呀”一聲,門被開啟了,海蘭珠倏地睜開雙眼,只見邀月拿著一支還帶著雨露的木芙蓉,笑著朝自己走來。
“秋天了嗎?月兒?”自從‘月魂引兇’的案子了結後,邀月就一直纏著海蘭珠讓她喚她月兒,說是那是她死去的孃親總是那麼喚她,希望她也能像親人一樣喚自己。
“恩。是……不對,主子是怎麼知道秋天來了?”走到屋內的梳妝檯前,邀月開啟低下的櫃子,取出把剪子剪去了木芙蓉花上的枝葉,才到海蘭珠身前,奇怪的問。
“木芙蓉,乃是秋天生長的,今日見你拿著剛摘下的花兒,我自然是知道秋天來了。”
邀月聽主子說手裡的花是木芙蓉,訝異主子怎會認識這花兒?她都不認識耶,若不是今日去御花園北面瞧見這話兒女,她還真不知曉呢。
“主子,您真是見多識廣呢!奴婢還是今兒個才知道這花呢!呵呵……”
今兒才知道?這下輪到海蘭珠露出不理解的表情了,秋天開木芙蓉可是常識唉,這也能值得月兒奇怪半天?
這古代女子也太缺乏嘗試了!最終她得出了這個答案。
“亞馨兒,你怎麼來了?”
“哦。主子吩咐我來喚側福晉去趟中宮。你替我向側福晉通報一聲。”
“好,你等著。”
“吱呀”裡屋的門又被人開啟,蘇嘛喇姑邁著不緊不慢地步伐走到海蘭珠跟前,“大格格,大福晉找您。”‘月魂引兇’案後,蘇嘛喇姑又叫回了‘大格格’這個稱呼。
哲哲找她?她會有什麼事情呢?
“你可知道大福晉找我是什麼事?”
“奴婢不知。”蘇嘛喇姑搖了搖頭。
“算了,不知道就算了。你和邀月好好在東宮守著吧。”吩咐了幾聲,海蘭珠懷著滿肚子的疑問就準備跟著亞馨兒去中宮,邀月卻突然扭扭捏捏的來到她面前,“主子,等一會兒。”
“恩?邀月有什麼……”剛要問邀月什麼事情,只見邀月將那剪了枝葉的木芙蓉別在海蘭珠的髮髻上,紅撲這小臉,“美麗的花兒陪美麗的主子,希望主子能喜歡月兒的禮物。”
說完,邀月咬著下嘴唇,滿含希冀地雙眸緊緊地盯著海蘭珠。
初時,海蘭珠被邀月的行為嚇了一跳,過後,仔細想想這恐怕是月兒為報了妹妹的仇,而對自己的報以感謝吧。
可是她並沒有找到真正的兇手。
想到這兒,海蘭珠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眼睫為她遮去了深深地愧疚。但是她還是對邀月報以微笑。
“謝謝,月兒,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中宮
大廳內,哲哲凝著眉坐在廳內的正方首席椅上,兩側旁坐著各大宮內的大小福晉,因為首席的人沒有開口,兩側的人都沒敢說話,低氣壓下,大家只能在心中猜疑此次大福晉召見各大小福晉是為了什麼事情。
海蘭珠踏入廳內時,見到的便是幾十個人一副正經八百如臨大敵的坐在廳內,只有正前方的哲哲偶爾顰蹙的柳眉才讓她有種見到了正常人的感覺。
看到了最後一個福晉來了,哲哲才起身對眾人說:“大家一定在心中猜疑我此番召集大家來中宮是所謂何事吧?”
除了海蘭珠因為剛到還沒進入狀態,聽哲哲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怔在那兒。其餘些人都回了聲是。
哲哲見海蘭珠沒有回答,看了她一眼,才轉頭繼續說,“如今國汗的江山已越來越強大,也有了許許多多的章程,這本是件只得喜慶的事兒。只是後宮大小福晉稱呼卻混亂不堪,故……”
“姐姐,是想整改後宮?”哲哲話還沒說盡,坐在左下首左側第二個位子,穿著淺綠色旗服的女子,突然站起身接下了哲哲的話。
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打斷,哲哲刮了一眼出聲的人。但是良好的教養不容許她做一絲一毫違了身份的事情,緩了下躁動的心,回了那女人的問題,“是,伊爾根覺羅氏,你說的很對我是準備整改一下後宮,只是不知該如何改才好。所以才喚了你們來商量,大家都是國汗的女人,整改後宮大家都該有相應的責任的。”
被喚作伊爾根覺羅氏的福晉聽了哲哲的話,好像停聽了什麼笑話一樣,掏出衣袖裡的手帕,噗嗤的笑著,“大福晉這話說的可是折煞了我們了,我們這兒除了您和布木布泰,以及那葉赫那拉氏是個有身份的角色,可都是小福晉呢!哪敢為這後宮之事出謀劃策呀!”
這話看似說她們自個兒身份地位做不了那主兒,實際上是藏了棉裡針,暗道哲哲這些高身份的福晉是無用之輩,遇到事兒還得指望她們。
別說是哲哲他們聽到這話會生氣了,坐在最角落的海蘭珠聽了也生氣。
不過這是她們的事,不關她的事,她也不好插嘴,還是躲在一旁慢慢看戲的好。
“伊爾根覺羅氏,你這話是在說我們的辦事能力還不如你嗎?”布木布泰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說話的人眯起眼,嘴角拉起深深地帶著諷刺地弧度。
“沒,我哪敢呢!你們是國汗親自封的大福晉,側福晉,哪是我們這些小福晉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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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既然你們不能比?那你們還在這宮內做什麼?當個垃圾還是花瓶?”布木布泰嘴角的譏諷越來越明顯。
伊爾根覺羅氏被這話問的懵了,隨後不高興地指著布木布泰,“福晉,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國汗的福晉能呆在這兒為大福晉出謀,我們就不行嗎?為什麼還要我走?”
“呵~~”海蘭珠躲在角落聽到這話,忍不住嗤笑出聲。恰好被正在爭辯的兩人聽見了。
伊爾根覺羅氏本來就有氣無處發,憋著一肚子的火氣,見出聲的是前兒個剛嫁入宮內的博爾濟吉特氏?海蘭珠,如同找到了出氣包。
“海蘭珠,你笑什麼?”指著布木布泰的手指,轉換方向,瞄向了海蘭珠。
笑你傻啊!剛說自己比不上大福晉,側福晉的。回頭又說要為哲哲出謀劃策。口不對心,語不對盤。
她沒笑噴了算是給你面子了。
只是海蘭珠心裡怎麼想著,卻不好說出口,到了嘴邊的話又溜了一會,出口就成,“也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個笑話,不禁笑出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