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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戈洛3

霍東籬掩下眼中的懷疑,高舉長纓,厲聲喚道:“聽我號令,攻東北!”

無頭之軍霎時似被一根線給貫穿起來,嚴密整合,毫無縫隙,頃刻間驗證了所言非虛:鐵騎一出,八荒失色。

不出一刻鍾,便開啟了生門。圍困他們的士兵如此反被困,裡外夾擊,頓時毀滅。

將領被斬於馬下,等待了許久的援軍又奇怪的未至,一場本該輸贏難分的仗竟好運道般的在剎那間扭轉乾坤,一個本只是大膽的突襲竟白白的賺來了一整座城,舍卻了更多不必要的犧牲,贏得了更多的時間!

霍東籬感激的看了一眼阿蠻,她身上已然沾滿血跡,臉色因著那鎧甲顯得有些孤高的冷漠,狠戾的冷絕。黑色的鎧甲似乎過於厚重壓得她走路有些吃力般的沉重,她直接走到了李常面前。

那老將軍如還未認識到仇人已死的事實一樣,仍就是盯著那地上再也爬不起的人,阿蠻視若無睹,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說道:“將軍。”

李常回過神,微微眯眼看向馬下的少年,“嗯?方才是你斬殺敵軍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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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蠻擲地有聲的說道:“末將取巧,殺了逆賊。”

李常忽然大笑起來,“好,好!當年弒子滅妻羞辱之仇,如今看我怎麼來還!”

霍東籬一愣,有些錯愕的看著那老將,“李將……”

聲音被阿蠻仍舊無驚無喜的聲音打斷:“還望將軍仁厚寬恕其他。”

李常看向他,不發一語,“本將自會稟明聖上,記你頭功!”

阿蠻似是不為所動,仍舊朗聲說道:“還望將軍寬恕其他。”

霍東籬看著雨水下的阿蠻,因為才大病或者軍中之苦而略微瘦削的面頰,那般平靜卻堅決,她微微垂著頭,卻散發著傲視他人的氣場,雨水朦朧,霍東籬彷彿看見了另一女子一般。

他微微吸口氣,更靠近些了李常,沉聲說道:“將軍舊仇已然報之,何苦再遷怒他人,枉殺無辜。況我等孤軍深入,若是如此殺伐塗毒百姓,即使因有所畏懼而心存降意的人也會奮起反抗,於我們十分不利。皇上器重將軍,將軍該更為聖上分憂才是。”

李常眼色掃過仍單膝跪在雨中之人,仍舊固執的保持著那個身形,再看看身側微微放低姿態同他講話的霍東籬,不發一言,走向那屍首旁,半晌,他聲音朗朗說道:“殺將士,不擾民。違令者,斬!”隨即看向馬下沉入泥土中的屍首,恨聲說道:“來人,皮鞭!”

霍東籬微微松了松神色,讚賞的看向仍舊跪著的阿蠻,略帶笑意的說道:“起來吧,將軍下令了。”他伸手去扶那人,誰知阿蠻竟忽然軟了下去,霍東籬一驚,連忙施力環住那人。

“阿蠻!”

懷中人兒臉色慘白,她微微使勁的睜睜眼,卻無法,冷冰冰的雨水直接擊在眼中,很疼。她挽了個笑顏,淡淡的,卻讓人覺得她心情很安定一般,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開,雨水順著她的頭盔淋下臉頰,再淋在他自己的身上。

她輕輕的說道:“還好,趕上了……”隨即眼皮沉重的閉上。

趕上了,不用再用萬千子民的性命來陪葬了;趕上了,不用再無能為力的看著他們慘死了;趕上了,殺了哥哥的眼中釘,也護下了他。

可,到底是不是對的呵……

霍東籬大聲叫道:“霍祛!傳軍醫!”

雨水沖刷著帶血的地面,泥濘渾濁不堪,可在這冰冷刺骨的雨雪天氣下,一白髮白鬚的老人赤膊上身,拼勁全力的鞭笞著地上早已無生機的人,帶著金屬絲的皮鞭漸漸的染上觸目驚心的暗紅,那一鞭一鞭全力的揮下,全數抒發著二十多年無法釋懷的恨意。

局勢漸漸穩定,那人繼續鞭笞。

四周士兵清理完戰場,那人還在揮斥。

左康擔心他身體年邁,上前給他披衣,被他橫指一鞭,那一眼,似被染成了血紅色,那一瞪,似全數散發著濃厚的恨意,左康愣了愣,仍是待在一邊,卻聽見那人低聲說道:“一百二十八,二十九……”

雨仍在繼續,雷嘯天看了此情形,無奈嘆道:“昔有伍子胥鞭屍楚王,今有飛將軍怒笞蠻囚。到底是何等的恨呵……”說完示意眾人退下休息,自己看了看也拉著左康走了。

鞭屍三百,已洩恨意,已報舊仇。

可逝者已矣,自己也終因著長久不得抒懷的鬱結而耿耿在懷,如今,只剩四野蕭索,冷風悽悽。

李常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入帥府,早有人準備好熱湯,他緩緩步入,慢慢的閉上了眼。

……

未經屠城的戈洛,經過昨日鮮血的淋洗,今日的整頓,雖失了些往日的生氣,那些戰戰兢兢存活下來的烏智人仍是小心翼翼的開始生活。因為此番突襲任誰也沒想到會直接率兵攻下城來,故而,戈洛城門一破,敵將死的死,降的降,之後李常便命大家好生休整休整,多日的疲勞任誰也是承受不住的。

一間保留尚好的屋內,阿蠻仍是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外間掀簾而入,霍東籬見那人仍沒有轉醒的意思,皺皺眉,對守在屋內的霍祛招招手,“去,把李大夫再喚來。”

霍祛看看他,憔悴的面容,下眼瞼下一塊青黑色印跡,悶悶的說道:“是,少爺你也去休息休息吧,你又不是鐵打的。”

霍東籬愣愣,敲敲他的頭低聲笑道:“知道了,我還挨得住。”

霍祛摸摸腦袋,走了出去。

霍東籬輕笑著搖搖頭,有些疲乏的扭扭脖子,將沉重的頭盔取下,放在桌上。身上的鎧甲溼了卻也已經幹了,昨日將她安置下來便又投入了激戰中,然後是撫慰百姓,一天下來著實有些吃不消,不過比起以前這又算什麼。

世人皆道鐵騎營以速度,爆發力聞名,可誰又會知曉在敵人毫無防備突然便如一抹利刃生生插進心腹這樣的精準,爆發是要需要何等的潛伏,何等的隱忍,又在他人不知的時刻付出了多少的艱辛。

他記得他曾說過,“總有一天我會領兵百萬,馳騁邊關!將烏智趕出塞外!”雖然結果只是換回了那人的一記白眼,卻如同誓言一般生生的記在了心上。

床上的人傳來低低的夢囈,有些不安分的攥緊了身上的棉被。霍東籬聽見了聲響便前去撫了撫她額頭的溫度,那人低低的說著話,眉頭皺得緊緊的,霍東籬有些出神,恍惚間,也曾有這樣的人魘在自己的噩夢中,生死不知。

他低低的嘆口氣,為什麼這般的勞碌還是會在很多不知不覺的瞬間思緒趁隙從自己心牆中攀爬出來,提醒自己對她的思念。

他順手幫她掖掖棉被,耳中卻聽見她斷斷續續的囈語:“哥(戈)……,不要,戈洛,不……不能……”

霍東籬聽著這完全不懂的話語自己也不覺得好笑,自己竟會如此認真的聆聽一個人的夢話,他失笑的搖搖頭,站起身來。恰好李大夫被霍祛引至,便讓開了身,容他診斷。

半晌,李大夫行過禮,說道:“霍將軍,都尉感染風寒本還未好,昨日又冒雨奔波那麼多路程,耗費精力太多加上都尉一直鬱結於心,精神一直高度緊繃,如今身子怠惰了,也顧不得精神的強力堅持,所以才至今昏迷的,無大礙。”

霍東籬不知為何,總有些覺得奇怪,一些奇怪的想法冒出來也未經多想便又按捺下去了。

霍祛有些憋不住,“可都這麼久了,不吃不喝也挺不住,何況他還有病在身。”

李大夫也不惱,“無妨的,無妨的,快了快了。李將軍已下令全軍休整,剛好阿蠻都尉可以在此安心休養幾天。”

霍東籬點點頭,看李大夫已然準備告退離開,想來醫帳那邊定很缺人手,霍東籬便也命霍祛送了出去。他轉頭看向床上那人,方才李大夫所說的話他一字不差的記了下來,神色不明的看向那人,緩緩吐口濁氣,靜坐在了一旁。

“到底是我想的不周,豈會再有人同她一樣的?畢竟是女子……”

坐了大半個時辰,霍祛熬好了藥端了進來,看見霍東籬仍是坐在那兒,放下了藥碗,“少爺,去休息休息吧。”

霍東籬半天沒回答,似是想到什麼一樣張了張嘴,卻又搖搖頭,看了看桌上的藥碗,站起身來,“待會她醒了記得熱熱。”說完便走了出去。

霍祛守在屋內,也不知方才看見那人臉上的自責,失落到底是不是幻覺。

他沒看錯,霍東籬方才所思所想正是此次的突襲,他一直認為作戰講究速度,激情,士氣,是以之前的戰鬥他都是以快,準,狠制勝。雖也碰見過道行高深經驗豐富的將領,卻仍是憑藉這鐵騎營的一股猛勁將那些什麼陣法一一踏在腳下。可此番,他微微頓頓腳步,不知為何,這次出征,他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或許是欲速則不達,或許是太想當面質問那人,或許,也真的是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將領。

兩千騎兵被圖也的陣法脫困不得,雖是勇猛也只能做困獸之鬥。

平日裡看不起的那些陣法此刻竟如洪水猛獸般,他覺得自己太過剛愎自用了些,想起舅舅的謹慎用兵,從容的對陣,他突然有些懊悔。

如果他學了陣法,那麼鐵騎營便不會被困如此久,也不會改變大軍的作戰策略,雖然陰差陽錯得了勝利,可誰又知曉下次的好運能否還會降臨。

似下定決心般,他抬步走向李常歇息的帥府。

可他又怎會知道,那困住他的生死陣又豈是普通陣法,不然為何大軍遲遲不能從外突破,那是烏智上任神女佈下的陣,威力豈是一般,又怎能是輕易破解掉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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