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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情傷

張東籬人還未走進府門,便遠遠的同子歸打著招呼,花爻不禁皺眉,這子歸,對自己那般冷淡,與這小子倒還玩得好,想完也只是輕輕向子歸點點頭便朝裡走。這歐陽府她和張東籬來得也不少了,也算是熟門熟路了。子歸仍就是一副不待見自己的樣子,大熱天的像塊冰一樣。

“老爺不在書房,在後花園。”語氣仍是冷冷淡淡的,眼皮也未曾抬一下。

花爻哦了一下便走開了,身後張東籬涎著臉嬉笑著單手勾搭著子歸的肩膀,嘴巴朝花爻消失的地方努努:“哎,子歸兄,怎麼還惦記著那事啊。說到底,好像也不能怪她的呢。”

子歸聽完,打掉了張東籬勾在自己肩上的手,冷笑道:“即是不關她的事也因她而起,同她走近了總沒好事!老爺也不知……哎,算了,我們進去吧。”

張東籬悻悻然的隨在後面,腦袋左搖右晃的似在思考問題一般。

後花園,夏意正濃,日曬當頭,歐陽路躺在園中搭建的葡萄藤架下,半閉著眼透過重重綠葉看向那星星點點的日光。綠意幽幽,心也坦蕩。

“歐陽叔叔,”花爻笑著叫道,“好興致啊。”說完坐在了一旁的竹凳上。

歐陽路看了近在身旁的花爻,眼神迷離了一下,緩緩坐直了起來,“呵呵,人老了總要想些法子好好享受一下。”

花爻給他倒了一盞茶,自己也倒了一盞,微抿一小口,笑道:“老麼?唔,不覺得呢,恩,享受到真是不錯的,這葡萄長得竟真好。”花爻看著這綠油油的葉子,不由得想到了以前自己居住的地方。

烏智,好遙遠啊,好久遠了啊,好像都快忘了呢。在那個陽光充足的地方,夏日炎炎時她便喜歡躲在葡萄架下數著那晶瑩的果子,偷看著金黃的陽光點點。孃親有時興致好便會彈上一兩首曲子,青姨和她會翩翩起舞,隨性的跳,隨意的笑。那是她不討厭夏天的理由,很簡單卻是唯一的理由,夏天的孃親喜歡笑。

歐陽路微笑著看著走神的花爻,不說話好像就可以回到那個時候一樣。

“咦,好可愛的樹葉呀!”那時她隨著她父皇到府上探訪生病的父親,是他們第一次的遇見。也是夏日炎炎,小公主偷偷的跑開了,煩躁的擼著袖子,白嫩嫩的手當做了扇子自顧自的扇著,看見眼前的一片蔥綠忽然驚叫道。

“這是葡萄,過些日子熟了可甜了!”說完竟臉紅得可以滴血般。

“哎,你是誰?”

“我,我叫,我叫歐陽路……”聲音越來越小,還沒說完最後一個字的尾音,他便飛快的跑掉了。

“你娘很喜歡葡萄。”歐陽路低低的說道。

花爻回過神,眼中流露出淺淺的哀思,“不知道呢,她從沒有吃過。”她忽然對著歐陽路笑道,“不過總覺得真的很喜歡呢。”

不然怎麼會在那綠蔭底下露出那醉人的微笑,不然怎麼會細心的打理每一片葉子,會為每一顆新長的葡萄而歡欣舞蹈。

倆人皆靜默了一下,不管蟬鳴噪噪,不管風聲嘩啦。

繼而相視一笑。

“你們笑什麼呢,這麼詭異。”張東籬一個大步跨前來直接坐下,端起茶便一口喝掉。

“恩,笑人茹毛飲血呀。”花爻打趣道。

“噗……”張東籬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直咳嗽道:“呵,這詞可不是這樣用的呀。歐陽先生可得再費些神了,這徒弟不好教啊。”

花爻挑眉也不正眼看他,只是品茶。

歐陽路看著這兩個年輕小輩只是笑笑,“對了,東籬今年多大了啊?”

“唔,17了快。”

“都這麼大了啊,該為以後打算打算了。”

“恩,將就著過唄,這樣挺好。”

歐陽路笑看著他,看得他心裡發杵,他尷尬的正了正身子,“咳咳,我是說我現在也是朝廷的棟樑不是麼?”

“是麼?我倒不覺得東籬你像是個紈絝子弟般在那宮中混吃混喝。”

“歐陽叔叔糊塗了,他呀,是怎麼偷懶怎麼辦事!”花爻擠擠眉眼,笑得不亦樂乎,“如果這也是棟樑的話,好吧,那也算是吧。”

“你懂什麼?!去去,寫你的破字去!大字不識幾個少在那裡教訓人!”

歐陽路隨意的向後躺著,“都是傻孩子啊。”

花爻和張東籬大眼瞪小眼不明就裡,一看歐陽路卻已經閉目養神了,兩人互瞪了一眼,覺得無趣便也不再鬧情緒了。

就這樣又坐了大半晌,花爻起身到歐陽路的書房尋拓本便走開了。聽著花爻走遠的聲音,張東籬低低的嘆了口氣,“先生。”

“恩?”歐陽路並不睜眼,原來竟假寐了許久。

張東籬抬頭看了看天邊的紅霞片片,聲音竟突然變得很無奈很蒼涼,“不然該怎樣?這是我和皇后娘娘的約定。”

“恩,那時是,可快不是了。”

張東籬倏地看著假寐的歐陽先生,此時他正愜意的搖著搖椅,笑著看著他。“你是想上戰場的吧。是啊,哪個男子不想揚名立萬呢?”

張東籬卻低下了頭,他是想揚名立萬,是想證明自己,只是,那時為了救她,便求了皇后,條件是進入他最不願進的官場。或許人就是很無奈的,比如他想戰場殺敵,卻從沒有考慮過勝利之後的種種殊榮帶給他的也會是無盡的束縛與轄制。

世上本就沒有兩全其美的事。

“我只是想舒展自己的抱負,可,朝音只需要一個砥柱。”他抬起頭,眼神中有些陰鬱的情緒。

“如此你就放棄了?”歐陽路微微的輕身向前,“很多事,莫要到了後來才悔不當初,也有很多事是需要自己去勇敢面對的,如果你真有那份心,何不告訴侯爺?”

張東籬頓了一下,“舅舅說家族,使命他一人便可。他希望我只是單純快樂的活著。”

“是麼?”歐陽路微微閉上眼睛也不再說話。

張東籬卻陷入沉思。從小他便同張青生活在一起,一直都躲在他的背後,享受著他的庇佑。張青於他而言,是父親也是兄長,更是心中無可匹敵的無人替代的偶像。他知道,他是真的疼他,只是,他在自己心中投下的偉岸形象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深深扎了根。

他也想做雄鷹翱翔於天地間,也想成為蒼狼威武的征戰沙場,也想在那方土地上留下自己成功的腳印,也想壯志豪情響徹邊疆!也想像他一樣,驕傲的宣佈鐵蹄踏處,寸寸河山皆歸囊中,可以傲然於世,不再被他人戳著脊樑說那尷尬的身世。

只是,皇后說,張家有舅舅足矣。

他知曉她的意思。

他不姓張。

“東籬啊,我很羨慕你,年少時若我有你這樣的豪情可能便不會有如今這樣的我出現在你的面前。”

張東籬扯扯嘴角,“是麼?可我怎麼覺得自己就像個小媳婦一樣的只曉得躲在後面納涼。”

“呵呵呵呵,你這孩子!小媳婦也會成為大英雄的!莫忘了,咱們可是女媧娘娘捏土造出來的呀!”

張東籬一愣,隨即也大笑起來。

黃昏的光澤灑在門外等候的花爻身上,身影竟有些模糊不清,張東籬站在幾丈開外止住了腳步。她就是這樣真實而又朦朧的存在在自己小小的心裡。

“張大頭!”

“呵呵,拉肚子了呢。人有三急嘛!”張東籬厚顏無恥的笑著,人從花爻身邊一閃便飛也似的跑了。

歐陽路站在廊柱後看著倆人嘴角竟噙了一絲笑意,人總是用自以為是的保護去傷害最不想傷害的人呢。看了一會又搖搖頭,轉身便看見黑著臉的子歸杵在那裡。“子歸?你在這幹嘛?”

“那老爺又幹嘛?那女人害得您還不夠麼?您怎麼都給忘了?!”

歐陽路面色一變,陰沉的說道:“不是她的錯,你也別再氣花爻了。”

回想起爹爹告訴自己的過往舊事,想起爹爹臨終時對自己的囑託,想起每逢雨季老爺就會痛苦的蜷縮在屋內的背影,他真的很生氣,真的很氣!老爺一生看似冷漠卻是將心放在了別處,如今那女人的女兒回來了,還是這麼個身份,十幾年的平安日子難道又要出什麼差池?!

“不是麼?不是她您會同老爺反目?不是那日的邀約您會被皇帝秘密賜刑麼?不是她,您本有大好才華可以施展!最後呢?她自在的當了烏智王后,您呢?!現在您也不能忘記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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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路用力的捏了捏拳頭,那是他畢生的恥辱!

“夠了!”歐陽路低喝道,“你管的太多了!”

子歸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也有些懊悔,他緩了緩語氣,“老爺,她帶給您的除了傷害還有什麼?現在這花爻更是一*煩,在外,她身份不明,出身低微,在內,她是敵國公主,弄不好是細作也說不定。雖然她的公主身份還未有他人知曉,但您怎麼就願意趟這渾水呢?!您沒看皇后都已經將關內侯遣了出去麼?這不還是不動聲色的要防範她呀?!”

歐陽路冷笑道:“是麼?皇后什麼時候將花爻竟放在了心上?”

子歸沉聲道:“那日刺殺之事也只查出是宮裡的指示便被人刻意的阻攔了,論實力論原因,不是她還會有誰?老爺,花爻不能接近呀!”

歐陽路轉過身,“下去吧。”

“張家人最擅裝純良,面上看著什麼事都不關心,誰知道下一個又在布著什麼棋。阿嬌皇后不就是這樣被廢的麼?老爺您就不要再做什麼傻事了啊。”

“傻麼?”歐陽路自語道,“那有什麼辦法,就像飛蛾,明知道會死還是會撲上去。”

他想起曾經那女子對他說的話,曾經她是那麼勇敢的表露自己的心聲,是自己辜負了她呀。

苦澀的果只有自己嘗,心酸的淚只能心裡流。是自己的過錯才讓他們錯過了一生啊。

走在回家的路上,張東籬無趣的踢著石子。

“哎,你說是不是歐陽叔叔的傷還沒有好呀,怎麼大熱天的他躺在涼椅上還要蓋毯子呢?”花爻抱著拓本,疑惑的問道。

張東籬看了她一眼,“不是,他受的傷好了,那樣只是因為陳年舊疾吧。”

花爻止步,“陳年舊疾?那是什麼病?”

張東籬奇怪的看著她,“你竟不知?”

花爻聳聳肩,無所謂的癟癟嘴。“難道我就該知道?”

“是很多年前了,歐陽家本是朝廷重臣,在歐陽路那一代,倚著他的才華本可以繼續榮華下去,但是,”張東籬壓低聲音,“傳聞,當年歐陽路品行不端,闖宵禁,私會宮中女子,便被皇上施以腐刑……”

“啊!”花爻張大了嘴巴,想了一下,突然瞪著他道:“你不要胡說!什麼腐刑!怎麼別人不知,就你知!”

張東籬攤攤手,“這是宮廷醜事,豈是大家都能知的。後來歐陽家便因此敗落,無法入朝為官。再後來陳皇後失勢,歐陽家處境更難,他便開始了經商,”他咂咂嘴,一臉敬意,“如今朝音大多數商業都有他的股份呢!皇上如今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動他不得咯。”看著花爻迷糊的眼睛,他補充道:“陳皇後是當年歐陽夫人的侄女。”

花爻仔細想了想,突然奇怪的看著他:“那你怎麼會以為我知道歐陽叔叔,那,那個?”

“你不是跟他很要好麼!”方才同歐陽路的話,他一直想靜靜的思考,故而張東籬被她問得有些煩躁。

“那樣的事也,也不可能告訴,告訴我呀!”花爻低低的說了。

他突然意識到了腐刑的意義,也覺得臉上有些難為情,紅一陣,白一陣的。“對呵……”

“那個,闖宵禁罪過很大麼?”

張東籬想了想,點點頭,“對呀,一般都會當成謀逆和有不臣之心的。”

“那你上次……”

張東籬一愣,突然笑道,“哈哈,我呀,我是張東籬呀!有皇上皇后罩著我,還怕別人給我小鞋穿麼?”他打趣的學著花爻的口氣揶揄道。

花爻突然覺得心中很氣憤,生氣的瞪著他,“自大狂!”轉身便大步走開。

張東籬則一掃方才的鬱悶,心情不由得大好。呵呵,好像關係也不是那樣糟糕嘛。

花爻則仔細的回味著他方才的話,闖宵禁,私會宮中女子……他是去見孃親麼?花爻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天邊似被火燒了一樣的雲霞,紅透了半邊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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