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晚吃點什麼?”
鶴鳴山之前被用來面壁思過或者強行禁錮某些人的地方,所以要想從這裡離開只有從主路離開,或者御劍。
只是御劍的話,勢必會被其他人發現蹤跡。再加上裡面關押的只是一些有一些修為但是尚不足以構成威脅的內門弟子,那些人現在手無縛雞之力,走路都成問題了,更不用說逃走了。
所以,被派來開守的只有兩名不受待見的外門弟子。
這日,恰巧有另外兩名外門弟子休息,便過來與這二人聊天打趣。
扶澤隱蔽在樹後,聽著他們的交談。
一人說:“難得休息,你們怎麼還陪著我們哥倆上來吹風啊,肯定有事求我們是不是,嘿,你看看我這眼睛,真毒。”
另一個站在他的身旁,看著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兩個兄弟,頓時覺得牙癢癢的,“你們既然不用當值,就趕緊閃了,省的我看著心煩。”
“哎哎哎,我們來可是有正經事的,這話還沒開始說呢,你這就想趕我們走,以後可別後悔。”個子最矮的弟子指著說話的那個人,一臉的得意。
“有話就直說。”
“好,我也就不跟兄弟你們廢話了,清徐長老的那個寶貝地方你們知道吧,我聽說那邊最近有動靜了。”
“什麼動靜啊?”一開始說話的那個人問道。
“這我可就不能說了,你們明天就換班了吧,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瞧瞧,怎麼樣?”
“行啊,要不現在就去吧,反正裡面關的那些廢人也不可能逃得出去。”裡面關的那些人,想當初也是天之驕子。但是命運不濟,到現如今的局面,也怪不到誰的頭上。
扶澤在暗處打量了這幾個人,發現他們身上沒有一點身為湘陽派弟子的舉止,反而像是世家弟子。只是他們的言語又自由散漫的很,倒有些自在了。
“哎,你們都來了一年多了,你們知不知道這裡面管的是什麼人啊?”一行四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好奇道。
“這裡啊,告訴你也無妨,但是你可不要出去亂說。我聽奉和師兄說,清徐那個老頭的弟子,你知道吧,那幾個人當初偷了門派的鎮派之寶,還妄想霸佔整個門派!幸好在關鍵的時候被大長老抓到了,這才沒讓那幾個人得逞。大長老倒是做了個老好人,沒有對他們處以極刑,只是關在這裡。”
“格老子的,他們怎麼這麼無恥!大長老那麼好的人,要不是他,老子現在還在哪個橋洞下溜達呢。這幾個人真是狗.娘養的!”
“哎,老粗你閉嘴,這都多久了,那些粗鄙的話還是忘不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趁著大長老還沒回來,趕緊無瞅瞅那邊,說不定還真有什麼寶貝是他不知道的呢。”
“對,走!”
風聲蕭蕭,似乎在無聲的看著時光流逝之後,事故變遷。上有一朝天子一朝臣,下有一個主子一派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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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松柏似乎比以往憔悴一些。
扶澤抬起頭看了看蒼勁遒勁的枝條,大概是他不是以前那個整日朝氣傍身的少年了,今日看著這景象竟覺得荒涼。
“幾位這是要去哪裡?把要看守的人就這樣丟在這裡可不行。”墨衣墨髮,只一條月白色的髮帶束於腦後,一同色錦囊別於腰封;一身悠閒的動作行雲流水,從樹上輕輕躍起,落在了幾個人的面前。
他背對著幾個人,徒留一個挺拔背影。
“還是說,你們已經想好了去路?嗯?”伴著尾音上揚的語調,扶澤嘴角帶著魅惑而冷酷的笑,緩緩的轉過身來。
在他再次站定的那一剎那,幾個外門弟子徒然感覺周身一冷,放佛被地獄的惡鬼盯上般,他們的腳下漸漸凝固了步伐。
“你。你是誰?”
“我?你們可知道裡面關的是誰?”
“不、不知道。”這次說話的之前那個提議要去尋寶的人。
“不知道?”扶澤嗤笑一聲,也不想再多廢話。他原本打算等這幾個人走後,再伺機進去看看情況的,但是這幾個人不知道惜命,偏偏在山門前談論是非。是他們自己命不好,怪不得他。
扶澤的靈魂中發出一道驚呼:“你想幹什麼!”
“哼,你們命好,有人好心給你們求情,但是我可不打算放過你們。”說著,他隨手一揮,從乾坤袋裡甩出一張符籙。幾個站在一旁的人還沒來得看清他拿出來了什麼,便被一條看不見的繩子給捆了個結實。
看也看不看在地上痛苦打滾的幾個人,扶澤越過他們走了進去。
魂魄中的聲音還在繼續:“你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自己什麼德行不知道嗎?臨川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嗎?我原本就打算嚇嚇他們而已。”
“嗯。”
“怎麼樣?想好了嗎?什麼時候接受自己的記憶?這樣磨磨蹭蹭的可不像你。難道……是因為阿五?”
“讓我再想想吧。我只是怕,這樣的自己,這樣的過去……我以後該怎麼面對他。他認識的應該是那個恩怨分明,又或者是嫉惡如仇的臨川公子,而不是現在竟然擁有兩份記憶的扶澤。而且……”
“而且,他這次竟然這麼久還沒有找到我們的所在,這很不尋常。”
再沒有迴音,扶澤眸色閃了一下,之後就淡漠的抬腳向前。
時過兩年,鶴鳴山較之以前荒涼了許多。以前的鶴鳴山雖然不見有多少弟子來此修煉,但是因為它的風景極好,韻味悠長,不時有不少的道長來此靜修,那時候也會引來一些好奇心重一些的小弟子來此偷看。
往事不堪回首。扶澤再次抬頭,看見的是齊腰的荒草和已經看不見路的山澗。由此可見,已經許久沒有人走過這裡了。
扶澤握了握腰間的與關,掌間的溫度與劍柄的觸碰,這樣真實的存在感稍稍安撫了一下他有些擔憂的心情。
“樂乘,但願你能撐得過去。”
他呢喃了一句,眉間緊皺。扶澤記得,樂乘的面相不像是早夭之相,雖然不能算是有大氣運的人,但勝在平安順遂,一輩子辛勤修煉,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又走了約摸幾百裡,前面的路途中似乎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可見大長老為了能讓這裡面關的人活活耗死在裡面,還真是下了不少工夫。
最終,扶澤只能喚與關,御劍低空飛行。
以扶澤現如今所掌握的能力,尚不能知道清風那個老東西把樂乘他們關在了何處。這座山中的靈氣雜亂無章,但是周圍有沒有什麼極其明顯的煞陣,也沒有什麼破壞風水的東西。
所以,很顯然的,清風用了什麼他現在不知道的方法,將鶴鳴山的走勢改變了。而消失的這幾個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定然就是破解謎題的關鍵。
扶澤咬了咬牙,從袖子裡掏出一柄匕首,一個反手將自己左手的手掌劃了一道,帶著點點星光的鮮血便噴湧而出。
然而,扶澤眼睛眨也沒眨眼,快速的用一支紫毫毛筆蘸取自己的鮮血在空中臨空的畫著什麼。
一時間,風似乎也停了下來,周圍的山上本就沒有什麼生靈的喧囂,這下就更顯寂靜了。若是在這個時候有別人能看到這一幕,定會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那個在空中畫符的人。
倒不是那身姿有多瀟灑迷人,而是那晦澀難懂的符籙如傾酒入觴般流淌而出,下筆之人不帶絲毫的停頓,在他的眼前彷彿有些這世間最平整的畫紙,他只要盡情揮灑自己的思緒,便可勾勒出一幅絕世丹青。
扶澤正在用被世人稱作秘術的方法來找人,這種方法最大的弊端就是耗費極大,若不是他自詡技法了得,可以用書上記錄的一半血量來書就符紋,就算是修為再高的人,也不敢輕易嘗試。
此舉雖然冒險了一些,但是好在符紋馬上就畫好了,他只要再堅持一會,就能得到樂乘所在之地的資訊了。
正當這時,從地下突然傳來一陣震動,扶澤的眉間一挑,心道:不會吧,這個衰?
一條比一個人還粗的蛇尾就甩上來,那條尾巴呈深褐色,上有白色花紋,對稱分佈在身體兩側。它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正在畫符的人。
“那老東西真是好算計,連這樣快成精的蛇妖都能找來。”扶澤手下的速度快了一倍有餘,只能看見筆尖劃過的殘影。左手上的傷口有一部分已經結痂,扶澤便一使勁,又掙開了口子,讓血液好流的更快一些。
他因為常年沉迷畫符,從少時便吃了不少滋補的好東西,這下可算是用上了大半,等樂乘出來後,可得讓他請吃一頓好的。
嘿,就讓他親自下水潭給自己烤魚吧,這樣的話,那小子定要又臭著一張臉了。
“與關!”劍身隨聲而動,“你替我擋一會。”
說到後來,扶澤已經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虛弱,但是現在也沒有旁人能幫的了他,只能靠自己了。
空著的左手起了幾個手決,帶飛了幾點紅梅,隨著風聲落到了與關烏黑的劍身上。
感受到了來自主人的堅決,與關劍鳴陣陣,和著扶澤畫符的韻律,衝向了來自前方的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