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來了，我已經受不了了。你要的只是個快遞，一次就好，你現在兩次了，應該可以了吧？”我有氣無力的對老者說著。
雖然我現在身體內很有力氣，但說實話，一種內心湧出的疲憊感讓我無法繼續用力嘶吼了，這一過程，我感覺是我人生中最悲催的一件事。
比我被田無歸欺騙更加難以接受，比我無意間捲入苗婆復活的事件更加讓我心累……這一切，我已經生不出任何歇斯底里的瘋狂了。
“不可以，還絕不可以，說好了三片，一定就要是三片，一片也不能少。”老者晃著手指對我說道。
“那就快點，給我個痛快，也算是作為同一個世界來的老鄉的優待，好嗎？”我哀求道。
“不急，不急，你千萬別級。”老者像是個頑皮的孩子，擠眉弄眼地對我說道。
“還有最後一片，沒必要太著急的，我會很快的，我會讓你清晰地感受到最後一次不同於前兩次的體驗的。”老者詭異笑著對我說，我看到他這個招牌式的笑容，我已經不願意說任何話了。
“放心，我說到做到，你不覺得害怕嗎？”老者手裡提著一把剪刀，很不明白他為什麼總要換工具，這難道就是他說的要帶給我不同的體驗？
我默默地看著他，看著他慢慢走到我的面前。“我是一個重承諾的人，你一定要相信這個。”
我點了點頭，表示隨便吧……
“我說過我會讓你離開的，你就沒必要太擔心。當然，我說過三次，那就要是三次，一次也不能少。”老者似乎在跟我講道理，但他說的話卻絲毫道理沒有。
“不過有一點必須正式跟你說：等我收完快遞後，我不止會給你鑰匙，還有一個你想要的東西，那是你來這裡最重要的。”老者說話間引起了我的好奇，我很想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甚至，我有一種自己想把鱗片撕掉遞給老者讓他拿著後直接給我那東西的衝動。
老者盯著我的臉。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反應，他嘿嘿怪笑說：“人果然還是這麼低階，雖然因為心累不在那麼容易疲憊，但總歸還是會好奇的，嘿嘿，這麼容易被外物外人所左右內心，人類依然這麼垃圾。”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似乎他根本對人類這個大集體毫無歸屬感。
或許一個死人你並不能拿這個要求來跟他說，但至少的，我並不覺得人類的弱點是這個。
我於是乎對老者說：“前輩，這麼稱呼您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恩，你終於可以平靜地跟我說話了嗎？”老者滿意點頭反問。
我尷尬一笑，響起之前自己的不堪表現，有些微微的害羞，但更多的是無所謂，畢竟無所畏懼死亡也無所畏懼恐慌後的我，內心會波動也只剩下最低限度了。
且我剛才要對老者說的，也正是這方面的。
我對老者說：“其實人類正因為靈比其他存在更容易被外界影響，這其實是優點，你要明白，如果不能敏銳的感知到大自然的變化，那麼就不能在下雨天找個地方避雨，就無法在地震到來的時候提前預警，也無法在山洪海嘯的時候逃離……這種容易被外界影響的特質，我認為是優點。”
“我不想跟你說這個，我沒必要跟你說這個，這才是我該要做的！”老者臉上露出陰狠甩手就用剪刀來撕掉他所需要的最後一片蛇鱗。
痛苦讓我忍不住皺眉，但心累的感覺讓我沒可能去嘶吼咆哮，我只是蹙眉忍受，已經是第三次了，任憑誰也會習慣的吧……
但老者不習慣，他不願意少看一絲我的痛苦，他不斷用言語激怒我，他試圖這樣換取他想要的快感。
可是我已經看穿了這一切，我怎麼可能會讓他如意。
不管是從客觀還是從我主觀意識來看，我都不再會如先前兩次般不堪。
老者放棄了，他沒有再試圖浪費時間，雖然時間對於他來說並不值錢，但毫無作用的言行他沒必要堅持。
就這樣，他大笑著死命從我腰間扯掉最後一次鱗片，痛苦瞬間爆發，沒有前面的鋪墊，這一次痛得十分難以忍受，很自然地，我悶哼一聲。
“怎麼，沒有忍住嗎，最後，你居然悶哼了，顯然，你不行啊……”老者將三片鱗片在他手上如變魔術般拋起落下，看上去很自然，好像他已經做過很多次了般。
這次我沒有昏睡，我清晰地感受到了這個詭異世界裡的法則在我身上作用的過程。
一股股痛苦感朝我襲來的位置先是變得酸癢，然後我就看到那裡有肉芽翻卷，接著那些肉芽就好像活了般，一個個相互交織互相連線，很快一層薄薄的肉網就行程，雖然脆弱，但已經把血淋淋的傷口掩蓋住了。
我點點頭，雖然無法理解，也很難相信這是真的，但對於一個經歷過田無歸和苗婆事件的我來說，現在就算是孔子、莊子、孟子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聊鬼怪，我也不會訝異的。
這個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沒有見過並不代表就不存在。
我有了這種心態，內心變得更加平靜不容易起波瀾了，我看向老者問：“現在可以了吧……是不是能把鑰匙，以及你說的那個東西交給我了呢？”
老者點頭，他揮手就扔給我一把鑰匙，同時他對我說：“那件東西不在這裡，你需要自己去找，你只剩下兩天時間，小子，很慶幸，你沒有因為痛苦昏睡過去……要知道，即便你交了快遞，如果你不能在三天之內離開這裡，一切結果都不會改變，你仍然會留在這裡變成和我們一樣的人。”
我打了個哆嗦，雖然對於死亡和痛苦有了足夠的抵抗力，但看了看老者，想象世界之力在他身上作用而出的詭異，我仍然是覺得頭皮發麻，那種不分男女、沒有老少、死亡與生命同樣存在於同一個身體之上的感覺，絕對能讓普通人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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