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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可疑之人

聽說史遠道把那幾個身份可疑之人請去喝茶了,軒轅昭只是衝著畢宗卿點了點頭,一點都沒感到意外,因為之前那位氣焰囂張的老夫子,在點將臺上大放闕詞,軒轅昭早就已經聽出來,他與朱季夫的關係不一般。正因為他們與廟堂之上的執政大臣有牽連,若是這幾個人身負北虜不可告人的使命,趁機混入朝廷中樞,後果將不堪設想。

軒轅昭在教軍場外面來回踱著步子,他在慎重的思考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眾位將佐率領弓弩營全體兵卒分片進行搜查,很快就開始涸轍而魚,不過,折騰了兩柱香的功夫,最終連個小蝦米都沒逮著。眾位將佐分別向軒轅昭稟報搜查結果,軒轅昭命令他們繼續將歸正之人圍在教軍場之內,等他向知軍史遠道通報結果之後,由地方官府負責善後處置。

軒轅昭轉身正要去找史遠道,卻被嶽鍾麟一把抓住了。嶽鍾麟把他拖到背人的地方,悄聲說道:“老三,你可知道挾持你的那三個不軌之徒是什麼人嗎?”軒轅昭一愣道:“不是北虜的玄衣甲士嗎?”軒轅昭之前在前鋒弓弩營呆了近兩年,經常與北岸的虜人打交道,北軍隔三差五就會派幾個暗藏兵刃的死士過河搞偵查,難道這次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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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鍾麟神秘的壓低聲音道:“我剛才仔細檢查了三個人的屍體,確實都穿著貼身的金絲軟甲,不過,我還發現在他們的左臂之上,全都紋有一隻黑色的展翅蒼鷹。”黑鷹是海東青的圖案標誌,邊軍從隊將到都統帥,哪一階將官不曉得?軒轅昭聽了劍眉一皺道:“老大,你可看清楚了?他們的確是海東青的人?”“千真萬確!”嶽鍾麟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這就很奇怪了。海東青的人一般只在兩個地方活動,一個是金源帝國的都城燕京,一個是炎宋皇朝的舊都汴京,前者是負責內事的基地,後者是負責外事的基地。如果他們真是海東青的人,一定來自汴京基地,那麼,他們混在歸正的流民裡面渡河南下,其目的就顯而易見了,很可能是準備在炎宋皇朝謀劃一項重大行動。

軒轅昭劍眉緊蹙,腦子在飛快的思索著。他由海東青聯想到了老夫子和那三個儒生,這裡面究竟有沒有聯絡,目前尚不清楚,但是,事關重大,寧可誤判也不能出現疏漏,否則一蟻之疏可潰千里之堤。

軒轅昭帶著嶽鍾麟和畢宗卿急沖沖地去找史遠道,還沒走到中軍營帳,就已經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看來主賓之間的交談敘話甚是融洽。

軒轅昭把頭上鳳翅兜鍪摘下來夾在腋下,一挑簾布,大步流星走進營帳裡。史遠道、老夫子以及三個儒生正圍坐在一張虎頭帥案旁邊笑得嘎嘎叫,冷不丁見那名少年將軍風一般地闖了進來,立刻都收起了笑容,室內氣氛為之一緊。

史遠道斜眼一瞪道:“沒看到我和貴客在敘話嗎?出去!”炎宋皇朝的文官大都眼高於頂,從來都不把武將放在眼裡。史遠道是安豐軍的土地爺,又是宰相的兒子東閣出身,自然更是對披甲執銳的糾糾武夫嗤之以鼻。

軒轅昭面無表情地站著,語氣淡淡道:“知軍大人,請借一步說話。”其實他故意把鳳翅兜鍪摘下來夾在腋下才進來,沒別的意思,完全就是想充分表達對這位邊州父母官同樣嗤之以鼻。

之前軒轅昭在任前鋒弓弩營副將的時候,兩人就打過很多次交道,彼此交惡已久,誰也不尿誰。史遠道故意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吹了一口氣,半天才說道:“有話就直說吧,這裡又沒有外人,有什麼不好講的?”

室內明明坐著四個不明身份的北國歸正之人,他卻愣說沒有外人。軒轅昭彈壓住心中的火氣,冷眼掃視了一圈。此刻老夫子正靠在虎皮圈椅上閉目養神,另外三個儒生則鬼鬼祟崇地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軒轅昭劍眉一挑不卑不亢道:“知軍大人,北國流民叩關之事,想必你也清楚了,是遣返還是收留,請地方官府儘快處置,我前鋒弓弩營可不是流民常駐之地!”

史遠道扭過頭毫不客氣的詰問道:“弓弩營不是夏震的正將嗎,什麼時候輪到你廬州前軍大營的人替他做主了?”軒轅昭依舊語氣平淡道:“軍中之事,你知軍大人當然不清楚了。好吧,既然問起來了,那我就給你說說也無妨。昨日郭統領命我緊急協防弓弩營,夏震突然生病不能理事,我當然有權代理了。”

朝廷有規制,地方守臣可以節制轄區內的兵馬,卻無權干涉具體的營務。史遠道聽了之後啞然不語了,他心裡清楚的很,前軍統領郭嵩是廬州路一級駐屯大軍的軍帥,前鋒弓弩營正是他麾下的一營兵馬,軒轅昭既然奉郭嵩的將令前來協防,夏震既便沒有生病,也得聽上差的指令。

史遠道啃呲癟肚的想了半天,最後極不耐煩的揮手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流民之事我自會處置,還有其它事嗎,沒事出去!”

軒轅昭說完流民之事,本就沒打算再理會他,自顧自的把腋下的鳳翅兜鍪取出來,端正戴好,然後衝著外面大喝一聲道:“來人啊!”這句斷喝聲音有點大,嚇得史遠道深身一哆嗦,他手裡正端著茶盞,立馬霍地一下站起身,想看看軒轅昭究竟要幹什麼。

劉洛正躺在圈椅裡假寐,突然聽到喝令之聲,嚇得趕緊坐直了身子。三個儒生立馬停止了交頭接耳,全都握緊了拳頭,神經繃得緊緊的,不知道這位少年將軍要幹什麼。

帳外的嶽鍾麟和畢宗卿聽到呼號,立刻帶著十幾個披甲執銳的軍卒跑了進來。軒轅昭大手一揮命令道:“把這四個不明身份的人,全部給我羈押起來!”此語一出,史遠道大吃一驚,手上的茶盞咔嚓一聲掉在地上摔個稀碎。

等他反應過來之後,用手指著軒轅昭跳著腳怒吼道:“好你個大膽的軒轅昭,劉老先生是來參加天下儒林大會的尊貴客人,你竟然張嘴就要羈押,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你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你說,為什麼要羈押他們?若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信不信我現在就動本參你,讓你就地革職,永不敘用!”

嶽鍾麟見事情鬧得有點僵,不好好解釋一下恐怕老三要吃虧的,於是急忙驅身向前,貼在史遠道的耳朵邊上,壓到極低音量道:“史大人,我們查到流民之中混有海東青的人,而他們幾個剛才與海東青的三個獵鷹接觸十分密切,行跡甚為可疑,必須甄別一下他們的真實身份,否則,真出了問題,大家都擔不起責任,還請知軍大人三思而後行!”

史遠道作為邊界守臣,自然知道海東青是幹什麼的,一聽之下也有點猶豫了,劉洛是一代儒教宗師,他可以百分之百確信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那三個同來的所謂師弟,他可是一無所知,萬一真是海東青的人,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況且,樞密院機速房專司負責諜報的高階官員,早就給他打過招呼,凡是牽涉到海東青的事情,一律交由軍方處置,地方官府不得隨便插手干涉。

此刻三個儒生聽說要羈押他們,都慌了神了,三個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形成一個穩固的鐵三角,然後攥緊拳頭準備拒捕。

老夫子劉洛見此情景,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兩隻昏花的老眼裡全都是淚,那幾根花白的山羊鬍子也跟著一顫一顫的,像是在跳傀儡戲,只聽他笑完之後喃喃自語道:“想不到我劉洛一生清白自持,到頭來竟會淪落到被人羈押的地步,真是自取其辱,自取其辱啊!”

史遠道聞聽劉洛如此自責傷感,慌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師叔!都是遠道照顧不周,讓您老受此委屈。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請您老放心,我這就去寄八百裡加急廷報,由我恩師出面為您主持公道,證實您的貴客身份,正式下函邀請您老和三個師弟入京參會。”

聽了史遠道信誓旦旦的承諾,老夫子和三個儒生激動的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他們心裡清楚,史遠道雖然是安豐軍的守臣,但是軍方卻不在他完全控制之下,這件事情他的確也無能為力,看來只能盼著朱季夫出手相助了。

畢宗卿見他們絮叨完了,大手一揮,軍卒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便把幾個人捆成棕子,然後推出營帳。

史遠道見劉洛他們押走了,這才大袖一摔,衝著軒轅昭摞下幾句狠話:“軒轅昭,你最好能問出點什麼!若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話,你就等著被參落職吧!”說完氣急敗壞的走了。他走出營帳就直奔教軍場而去,那裡有上千流民百姓等著他來安排吃喝拉撒睡呢。

軒轅昭低頭捏著自己的鼻子,吸溜了幾下,呼吸不是很順暢,一天之內兩次被人威脅,當然感覺大大的不爽了。但是這一次真的沒什麼好辦法,誰讓人家是無論幹什麼都理直氣壯的官二代呢,而且,文官對武將頤指氣使,在堂堂炎宋皇朝,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唉,想多了沒球用,習慣就好了。

軒轅昭正準備找個地方提審那幾個人,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咚咚咚的巨大聲響,不用細聽就知道是牛皮大鼓的聲音。三個人都嚇了一大跳,趕緊飛奔出去,循聲尋找,一直跑到營外才聽清楚,原來是河對岸的宵禁鼓。

此前軒轅昭在前鋒弓弩營任副將的時候,與北軍的兄弟可謂朝夕相處,他們的哨聲和鼓聲一聽就知道是幹什麼使的,這一次也不例外,軒轅昭仔細聆聽之後,確定是禁通鼓。令人奇怪的是,大白天的敲什麼禁通鼓啊。

軒轅昭突然想起來了,來之前郭統領告訴他近日北軍會在邊界戒嚴,同時關閉通商口岸,莫非現在就開始了?

牛皮大鼓一聲接著一聲,咚咚咚,每一下都敲在淮河船家的心裡,鼓響六百下之後,所有淮河上來往的船隻都將禁止通行。這個時候正是河面上最繁忙的時候,每個船家都在拼命搖櫓與時間賽跑,一旦鼓停,就意味著戒嚴正式開始,滯留在南國的船隻也就回不去了。

軒轅昭正在凝神思量,這可能是過河偵察的最後機會,過了這個時候再想堂而皇之的跑到淮河北岸去,恐怕就要大費周折了,可是那幾個身份可疑的人還沒有審問,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海東青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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