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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危機暗伏(二)

韓元熙被墨元瑛追問誰是她的相公之後,立馬意識到自已心隨意動,用錯了稱呼,實際上也不是真的用錯稱呼,只是尚未過門,不合時宜而已。

這樣想著,她那張溫潤如玉的姣好容顏,漸漸染上了一片桔紅,於是羞赧地低頭搓著裙角,悄聲說道:“元熙讓墨姐姐見笑了,葉相國與大伯父早就定下了這門親事,館伴副使大人難道沒有給姐姐提起過嗎?”

她這次沒有再以相公稱呼轅軒昭,而是直接改用官銜敬稱,既便如此,對於墨元瑛來說,仍是極具殺傷力。

果不其然,墨元瑛聽完之後,腦袋裡轟隆一聲巨響,手裡的匕首嘡啷一聲,掉落在**的花崗石地板上。

難怪今日她向葉正途問安的時候,人家愛搭不理的,原來暗地裡早就已經把牆角給挖好了。這麼大的事情,師兄一直都裝作跟沒事人似的,好好好,好你個轅軒昭!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墨元瑛那雙圓圓的杏眼裡,噴射著兩道看不見的火焰,她突然用力一踩腳下的地板,躺在腳邊的那枚匕首莫名其妙跳了起來,墨元瑛伸手接住之後,旋即還刀入鞘,然後連看都沒再看韓元熙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其實韓元熙剛才是故意把婚約的訊息透露給墨元瑛的,不過她沒想到墨元瑛反應這麼大,客人還在廳堂裡坐著沒走呢,墨元瑛身為主家,卻全然不顧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居然一個人氣鼓鼓的走了,看來真是氣暈了頭,不過由此可見,她和轅軒昭一定關係非同一般。

韓元熙緩緩站起身,衝著墨元瑛的背影,假裝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問道:“哎呀,墨姐姐,咱們剛說了幾句話,你這是要去哪裡呀?”

墨元瑛連頭都沒回一下,只是簡簡單單的撂下一句話:“韓大小姐,如果真想知道的話,那就去問你的相公吧!”

可惜的很,直到此時此刻,她的“相公”還矇在鼓裡呢。

就在墨元瑛從下塌之處出走沒多久,載著轅軒昭的馬車才緩緩來到都亭驛大門口,他們倆正好擦肩而過。

轅軒昭雖然沒碰見墨元瑛,卻與兩個故人不期而遇,當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這兩個故人,其中一個是原尚書左司郎中史遠道,另一個是原監察御史衛之胥。

一年前寧江錢荒案制院推勘時,他們分別代表吏部和御史臺擔任推勘官,當時千方百計準備合謀置轅軒昭於死地,可惜被轅軒昭棋高一著,暗中策反天道宗首席大弟子宋鴻銘,在最關鍵的時候倒戈一擊,這才起死回生。

古人雲,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攪屎棍和見風使舵者如今又混在了一起,轅軒昭一眼看到這倆人,就猜到肯定沒憋什麼好屁。

墨元傑和阿飛駕駛著馬車,剛在都亭驛朝西的大門口籲停,身穿從四品紫金魚官服的轅軒昭,便立即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此時史遠道和衛之胥正從大門裡面往外走,三個人正好迎面碰上,無論是誰想躲都來不及了。

轅軒昭兩手叉在腰裡那根鑲金大帶上,大刺刺的站在大路正當中。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他這是專門在等那倆孫子過來行叩拜之禮。

此前史遠道和衛之胥身為錢荒案推勘官,攀附福王皇甫赫徇私枉法,朝廷本來準備將他們除名之後永不敘用,後來楊維山跑出來做和事佬,為他們求請,加之韓貴胄和葉正途怕趕盡殺絕之後,引起眾多天道宗官員恐慌,是以網開一面,只是將二人連降數官另授它職而已。

史遠道從正六品奉直大夫被降為從七品承議郎,剛剛穿了不到一年的緋魚官服,不得不重新換成綠袍,好在他是朱季夫的關門弟子,其父又曾做過宰相,不僅家世背景顯赫,而且與韓貴胄和葉正途水火不容,是以楊維山對他頗為器重,給他謀了一個閩王府翊善的職位,也就是閩王皇甫顯的老師。

相比較之下,衛之胥就沒那麼幸運了,他由從七品承議郎的官位上直接給捋到從八品文林郎,這樣一來,經過九年磨勘好不容易才混到手的京官身份,這一下子又打回了選人的原形,他在家守官候缺將近半年,就在不久前託了史遠道的關係,這才謀得都亭驛主簿的吏職。

現如今他們和轅軒昭相比,可以說是霄壤之別,如果官大一級真能壓死人的話,此時的轅軒昭能壓死他們整整一族人了。

史遠道做夢都想不到會在都亭驛碰到轅軒昭,他那張長滿蒼蠅屎的白臉瞬間就綠了。朝廷典章禮儀有明確規定,官位低者見到官位高者要先行參拜,否則官位高者可以大不敬之罪,懲治官位低者,換句話說,如果史遠道不主動向轅軒昭行禮,轅軒昭可以直接拿板子打他的屁股,而且還不許他叫喚。

對於史遠道而言,主動向轅軒昭行參拜之禮,真是丟人丟到家了,想想當初在安豐軍的時候,他的官位比轅軒昭高出足足一頭,後來到了京城任吏部郎官,更是把轅軒昭碾壓得體無完膚,而且差點整得他參加不了科考。

現如今風水輪流轉,人家搖身一變,不僅成了地方封疆帥臣,而且還是可以在皇上身邊行走的侍從官,再看看自已這副倒黴樣兒,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還不如一頭鑽進尿泥坑裡淹死算逑。

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只有活著才可能重頭再來,只有活著才可能東山再起。史遠道想到這裡,牙關一咬,硬著頭皮朝轅軒昭走去。衛之胥一看,不敢怠慢,趕緊晃著肉球一樣的大腦袋跟了上去。

兩人走到轅軒昭面前,規規矩矩地一躬到地,然後異口同聲自報家門,轅軒昭聽完之後,故意搖著頭大聲說道:“本官最近舟車勞頓,可能是上火了,耳朵不太好使,沒聽清楚,你們二人自報家門的時候,能不能大點聲?”

衛之胥咽了口唾沫,趕緊一邊拱手作揖,一邊扯著脖子喊道:“卑職都亭驛主簿衛之胥參拜撫帥大人!”

轅軒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笑著調侃道:“哦,原來是衛之胥衛主簿,失敬失敬!本官在都亭驛下塌,這是到了你的一畝三分地了,主簿大人,你可得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啊。”

衛之胥的肥頭大耳上全都是汗,他來不及擦試,只是一個勁像搗米一樣點頭稱是。

轅軒昭收拾完衛之胥之後,轉過頭來看著史遠道,臉色突然晴轉多雲,聲音也瞬間變得冷冰冰的道:“這位大人看著好面熟啊?”

史遠道氣得臉色發紫,躲在大袖裡的十個手指頭,哆嗦得都能彈一首琵琶曲了,他低著頭從牙縫裡擠出發顫的聲音道:“下官閩王府翊善史遠道參拜撫帥大人!”

這十幾個字說完,他哆嗦得都有點站不穩了。

轅軒昭冷笑一聲道:“閩王府翊善?史大衙內,你這回可算是攀上真正的高枝了吧?”

閩王皇甫顯是當朝皇后楊桂枝的獨子,史遠道當上閩王的老師之後,自然就距離楊皇後近在咫尺了,他要是能摟上楊皇後的細腰,這可比福王的大腿要粗太多了啊。轅軒昭諷刺他的同時,心中亦是有所警覺。

史遠道聽了這話,可能是一口氣沒換順,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越咳越厲害,一咳還停不下來了。他慢慢地蹲下腰去,憋得臉紅脖子粗,衛之胥見狀,趕緊上前給他錘著後背。

轅軒昭兩手依然叉在腰間玉帶上,冷冷的看著史遠道表演,心裡卻在想,剛才那番話應該是捅到他的肺管子了吧,不然為何咳得如此厲害呢。

看了半天,見史遠道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轅軒昭只好搖了搖頭,轉身邁步走了。儘管都說發暈當不了死,可這廝卻用咳嗽來掩飾尷尬,真不愧是足智多謀的攪屎棍。

轅軒昭剛走了沒幾步,史遠道的咳嗽聲便戛然而止了。

轅軒昭回頭一看,史遠道與衛之胥耳語幾句之後,趕緊匆匆忙忙地走了。轅軒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於是朝戰戰兢兢的衛之胥一招手,衛之胥立刻跑到他面前。

轅軒昭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著問道:“衛主簿,本官問你,北朝賀正使團何時抵達京城?”

北朝使團的行進路線和日程,每隔十二個時辰,就會有沿途驛卒向都亭驛傳報,以便驛館隨時做好接待準備,衛之胥身為都亭驛主簿,自然得隨時掌握這些資訊,轅軒昭問他顯然是問對人了。

衛之胥用袖口擦了一下腦門的汗道:“回撫帥的話,北朝使團明日辰時正式抵京。”

轅軒昭一怔,昨天在路上時剛剛接到朝廷邸報,說是三日後才到,自已這邊快馬加鞭,好不容易早到兩天,本以為能多緩口氣,誰知接伴使郭嵩那邊也在著急趕路,顯然是想把北朝使團這個燙手山芋儘快扔給他和魯王。

片刻之後,轅軒昭點了點頭,隨即笑著問道:“衛主簿,史大人看上去行色匆匆,他來都亭驛有什麼要緊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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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之胥趕緊諂笑著脫口而出道:“咳,他能有什麼要緊事兒,就是順道過來問問北朝使團何時抵京。”

轅軒昭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住了。

都亭驛位於城東,史遠道的府邸以及他就職的閩王府均在城西,中間隔了至少十里路,順的哪門子道?顯然是專程過來打探訊息的,這裡面肯定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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