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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比武閱試(二)

池州都統司副都統郭崴本來以為,不比試馬上功夫,兩軍徒步對壘,兵對兵將對將,照樣可以狠狠的教訓一下永靖新軍,結果卻讓他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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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軍的五百名驕兵悍將擺好陣勢之後,雙方戰鼓剛一敲響,一隊新軍士卒便如脫韁的野馬一般猛衝了過來。起初郭崴和夏震都沒想到對方只派了一百人過來劫營,這不是送死嗎?哪知這些人闖入方陣之後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御軍陣營登時大亂。

兩軍單兵立刻展開近身肉搏,五名御軍士卒合攻一名新兵,沒想到打了半天,居然久攻不下。幸虧雙方使用的是木製教練器材,若是真刀真槍,御軍恐怕都沒機會實施群毆,便被一個個撂倒了。

此時嶽鍾麟和畢宗卿正站在九侯堡的城牆上觀敵瞭陣,兩人有說有笑,神情甚是放鬆,完全把比武閱試當成了兩隊新軍對抗演練。

其實他們派出的這一百人並不是普通士卒,而是墨家八雄專門訓練出來的軍中器械教頭。

這些人原本就是從淮南忠義巡社裡揀選出來的年輕勇士,經過一年江湖功夫的薰陶,自然能隨隨便便以一敵五,倘若是真刀真槍,就這一柱香的功夫,五百御軍恐怕就已經全部陣亡了。

一個時辰之後,郭崴和夏震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的走進大殿裡,嶽鍾麟和畢宗卿二人與之相反,趾高氣昂緊隨其後。他們倆還故意把頭上的鳳翅兜鍪摘下來,夾在胳肢窩下面,表現出一副輕鬆隨意的樣子。

轅軒昭不用動嘴去問,只看一眼雙方的表情,就已經知道比武結果了,看來御軍被虐的不輕啊。

姚淮源把郭崴和夏震拉到一邊,悄聲詢問了一下比武結果,然後笑容滿面的朝轅軒昭走過來,雙手一抱道:“撫帥大人,永靖新軍順利透過比武閱試,恭喜恭喜!”

轅軒昭微微一笑,也雙手一抱客套道:“武閱官大人,同喜同喜。”

姚淮源的表情和動作都太假了,整個比武閱試就像是走個過場一樣,一切盡在意料之中,實在沒什麼可恭之喜,是以轅軒昭對此沒一點興趣,他真正感興趣的,其實是前來傳旨的陳公公。

轅軒昭正想請陳公公宣諭聖意,就在這時,畢宗卿突然大步走到姚淮源面前,張著大嘴問道:“主閱官大人,新軍既然已經透過比武閱試了,我們應該可以打出御前永靖軍的旗號了吧?”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投向姚淮源。

轅軒昭雖然也在看向姚淮源,不過他暗地裡卻搖了搖頭,畢老二太心急了,閱試剛剛結束,武閱官還要回京稟奏朝廷請旨定奪,哪有那麼快做決定啊。

姚淮源緩慢的搖了搖頭道:“畢大人,你想多了,你們不僅不能打出御前永靖軍的旗號,而且從今日起,新軍仍舊沿用州府禁兵雄邊軍的番號,本次閱試也僅僅是作為日常循例教閱而已。”

這個決定太出人意料了,嶽鍾麟和畢宗卿全都瞪大了眼睛,他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畢宗卿,那張大嘴裡此刻完全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本來渾不在意的轅軒昭,瞬間被這話給震住了,怪不得姚淮源根本沒把這次比武閱試當回事兒,原來是有備而來!

半晌之後,轅軒昭眉毛一挑,冷冷問道:“姚大人,取消永靖軍的番號,這是樞密院的決定,還是朝廷的決定?”

其實相對於地方上來說,樞密院就代表朝廷,轅軒昭之所以這樣問,那是有原因的。目前主戰派韓貴胄雖然兼著樞密使之職,真正實領其事的卻是知樞密院事楊維山,楊維山與韓貴胄正是一條道上反向跑的馬,韓貴胄向東,楊維山必然向西。

轅軒昭急於知道,取消永靖軍是楊維山的決定,還是韓貴胄的決定,因為這事關涉重大,很可能意味著北伐之事要泡湯了。

姚淮源沒有直接回答轅軒昭的問話,而是從懷裡掏出來一封密函遞了過來,轅軒昭急忙拆開來看。

原來這封密函是當朝宰相兼樞密使韓貴胄親自簽發的堂諭,樞密都承旨姚淮源此行的真正目的,正是為傳達它而來的。

堂諭的大意是北伐時機尚未成熟,年關將至,北朝使團行將蒞臨南朝,御前諸軍不得招搖生事,以致引發虜人警覺,所有新軍不得再冠以新番號,也不得大張旗鼓招兵買馬或訓練士卒,諸如此類等等。

轅軒昭看完之後,一下子掉進冰窟窿裡了,這一年來他整日枕戈待旦夜不能寐,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個結果!一個月前,他將呂姑母傳來的訊息告訴先生,本指望先生能儘快推動北伐之事,如今看來,正好適得其反,不僅沒能促成大事,反而直接勒停了。

什麼叫“北伐時機尚未成熟”?先生啊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轅軒昭內心波濤翻滾,五味雜陳,此刻他恨不得騎上快馬飛抵京師,當面向先生問個究竟,可是眼下他身為一路帥臣,州府還有一大攤子事等他處置,五千新軍將士還得由他安撫,由不得他憑著性子來。

良久之後,轅軒昭頹然將密函遞給嶽鍾麟和畢宗卿,然後揮手讓他們先行去安撫麾下那些將軍們。

郭崴和夏震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轅軒昭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兩人一改剛才如喪考妣的神情,突然樂得眉開眼笑,腰肢亂顫,就差嘎嘎笑出聲了。

姚淮源見這倆貨一副興災樂禍的樣子,實在有礙觀瞻,若是再把轅軒昭惹毛了,不定生出什麼亂子呢,既然比武閱試已經結束了,臨時委任他們的武閱佐官也就當到頭了,於是大手一揮,喝令他們趕緊迴轉本部。

郭崴和夏震走了之後,姚淮源正想安慰轅軒昭幾句,就在這時,一直抱臂而觀的陳公公忽然陰陽怪氣的發話了:“喲,姚大人,你們樞密院的大事都辦妥了吧,接下來該論到咱家了吧?”

姚淮源趕緊陪著笑臉道:“失禮,失禮!讓陳公公久候了,請宣諭聖意吧。”

聽了他們的對話,轅軒昭面無表情,正準備轉身回去沐浴更衣,讓人擺上香案迎接聖旨,不料陳公公一把扯住他的衣襟,粉臉一笑道:“喲,撫帥大人不必麻煩了,咱家沒有聖旨,只是過來傳幾句官家的貼心話兒。”

轅軒昭聽了就是一怔,千里迢迢跑到寧江府,就只帶來皇上的幾句貼心話兒,看來當今聖上真是不拿他當外人啊。

如此一來,姚淮源就顯得十分多餘了。皇上既然派人專門給轅軒昭一個人傳話兒,又不是明旨下行,那他再呆在這兒就太不合適了,於是趕緊拱手一揖退了出去。

空蕩蕩的大殿之內,如今只剩下陳公公和轅軒昭兩人了。

陳公公這才以當今聖上皇甫易的口吻,細聲慢語娓娓道來:卿是本朝唯一一位文武雙探花,理所當然也是朕的門生。朕當初力排眾議,命卿以冶司舉點之職到寧江府收拾爛攤子,卿果然不負朕望,不僅平息錢荒亂局,而且也替朕清除了一顆毒瘤。卿之心,忠貞無貳,卿之功,居功至偉,卿之能,文武兼備,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陳公公說到最後情緒比較激動,甚至有點手舞足蹈的意思。

轅軒昭聽了半天,終於弄明白了,怪不得一個時辰前,陳公公莫名其妙突發感慨,原來皇上是在向他表白呢,聽這話的意思,那是對他欽服之至,當然了,多多少少也有自誇之意,慧眼識英才嘛,可是光說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有什麼卵用,你倒是咬咬牙向北虜開戰復土雪恥啊!

陳公公宣諭完聖意,意猶未盡,一步跨到轅軒昭面前,幾乎把粉臉貼到了轅軒昭的鼻子上,然後悄聲道:“廷寄的任命狀隨後就到,咱家提前給撫帥大人透露個好消息,官家已經欽點您為館伴副使啦!”

轅軒昭瞬間一驚,急忙向後退了一步。他退這一步一是因為陳公公貼得太近,這個像女人一樣的男人,混身散發著一種怪怪的香氣,令他不由自主往後退,另一個是這個訊息太意外了。

就在前兩日,轅軒昭剛剛接到朝廷邸報,北朝賀正使團已經過了淮河。

淮西安撫使兼廬州知府郭嵩臨時充任接伴使,護送北朝賀正使團入京,到了京師之後再交由館伴使負責接待,不言而喻,館伴副使自然是協助館伴使招待北朝使團的,這個職位通常是由朝中侍從官以上的大臣臨時充任的,從來沒有任命地方帥臣的先例,轅軒昭當然感到意外了。

轅軒昭忙問道:“請問陳公公,何人充任館伴使呢?”

陳公公神秘一笑道:“如果不出意外,這次的館伴使應當是未來的東宮太子。”

當今聖上皇甫易有兩個親生皇子,一個是魯王皇甫旬,其母是韓皇后,另一個是閩王皇甫顯,為楊皇後所生,皇甫易都四十多歲了,還在左右搖擺,拿不定主意立誰為太子,因此陳公公這句話的意思,也可以反過來理解,誰能充任此次的館伴使,誰就相當於被內定為東宮太子了。

此言一出,轅軒昭頓時恍然大悟,讓他充任館伴副使,太子充任館伴使,分明是當今聖上刻意安排的,目的想必是讓未來的太子,多與他這種出類拔萃的人物親近,大概也有近朱者赤潛移默化的意思吧。

可是幾個彈指之後,轅軒昭重新陷入迷惑之中,他傻傻地追問了一句:“這次的館伴使,何以見得一定是未來的東宮太子呢?”

陳公公再次神秘一笑道:“原因很簡單,因為北朝來的這位賀正使,也將是虜人的大位繼承人。”

北朝自從前任太子因禍事被廢之後,也和南朝一樣一直沒有儲位東宮,不知道這一次會花落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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