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侯堡大總管皇甫涼領著軒轅昭三人,穿梭在迷宮一樣的城堡大殿裡,當真是侯門深似海,這裡面簡直就像濃縮版的皇宮,只能用八個字形容:豪華奢侈,富麗堂皇。
軒轅昭禁不住在想,建造這樣一個私家城堡,費錢何止千千萬萬?只一個寧江府怕是供養不起的。此處有山有水還有宮闕美酒佳人,既有富貴榮華,又無俗世之憂,當真是人間天堂,難怪這些龍子鳳孫們在此紙醉金迷樂不思蜀。
他們最終來到居中一座重簷歇山頂式大殿之前,殿前漢白玉的石階,在一排排高懸的宮燈照耀之下,發出雪白雪白的光,殿內傳來悅耳的絲竹管樂之聲,聽得人心旌直搖。
殿外玉階兩側站著四名烏帽長衣的女侍從,她們看見皇甫涼趕緊一齊躬身施禮道:“大總管金安!恭迎三位客人大駕光臨!”
皇甫涼伸手一引道:“三位大人,在下只能引領到此處了,請進殿入席吧,侯爺們已經恭候多時了!”看來他也只能算是個家僕,沒有資格到殿裡面與侯爺們一起歡聚暢飲。軒轅昭看了他一眼,多少有點可憐的意味,如此自命不凡之人竟也甘為奴僕,實在是匪益所思。
軒轅昭點了點頭,拱手客氣道:“有勞大總管了!”說完便撩起官袍,左手畢宗卿,右手墨元瑛,三人肩並肩拾階而上。
這座大殿進深足有十幾楹,左右寬度有半百步,裡面僅頂梁石柱就有四四一十六根,三個人走到大殿門口,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裡面燈火輝煌如同白晝,幾十名綵衣歌女在大殿中間翩翩起舞,左右兩側擺放著十幾張矮桌席位,旁邊坐著十多個身穿錦袍頭戴束髮玉冠的富貴公子,正對殿門的是一座玉階高臺,高臺之上有一個偌大的寶座,寶座上坐著一個頭戴王冠身穿赫黃袍衫的年輕男子,他的身旁圍著一群絕色女子,看年紀不超過二十歲,正是青春好年華。
殿門兩側的兩名女侍從一見他們三人來了,其中一人高聲稟奏道:“三位大人駕到!”聞聽此言,歌舞琴聲戛然而止,那些綵衣歌女紛紛從大殿裡退了出去,經過軒轅昭他們三人身旁的時候,軒轅昭仔細看了一下,這些女子年紀都不大,頂多比蘇婉兒大個一兩歲而已。
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侯召九在尊享酒樓門前免費送清明棕,其實就是在暗地裡幫九侯堡選秀,看中了哪家的小姑娘,就非要搞得人家賣姑娘,就像蘇婉兒和蘇青玉一樣,然後先弄到畫舫裡訓練,等到這些小姑娘開笄之後,再送進堡裡供這些無恥的侯爺們享用,看來九侯堡不光是斂財那麼簡單,而且後宮佳麗三千,這簡直和當朝皇帝有得一拼。
軒轅昭心裡恨得翻江倒海,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見他大步流星走到寶座前面,自報家門道:“寧江府通判軒轅昭如約前來赴宴!”在沒有正式翻臉之前,他只好委屈自己虛與委蛇了。畢宗卿和墨元瑛也跟著他裝模作樣的喊了一嗓子。
寶座旁邊圍著的幾名絕色女子趕緊退到一邊,那名年輕男子緩緩站起身,只聽他不急不徐地問道:“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文武雙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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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昭抬頭望了他一眼,見這人年輕比自己大不了幾歲,身高足有八尺開外,可能是因為太高的緣故,顯得比較瘦長,一張黑不溜秋的長臉上長滿了疙疙瘩瘩的痘瘡,明顯是**超強的一個人。
軒轅昭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正是本人,如假包換!”他當然是如假包換,換成墨元瑛那就不能打包票了。
看著眼前這位年輕帥氣玉樹臨風的天子門生,那名年輕男子眼睛裡冒著幽幽的綠光,他有節奏地拍著寶座一側的扶手由衷的讚歎道:“本侯素來喜歡文武全才的有識之士,閣下英名遠播,一表人才,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惺惺相惜之情溢於言表。
這名年輕男子正是福王的小兒子皇甫桑,他在寧江府是被編管的物件,鎮淮侯的爵位也早就被剝奪了,此刻卻自稱本侯,還把九侯堡建造成一座可以媲美皇宮的王城,這可是名符其實的僭越!一旦被當今皇上知道了,那還不得滿門抄斬?不知道他那權傾朝野的老爹福王,得知小兒子作到這種程度會不會膽卻。
下面坐著十多個紈絝子弟,這些人都是皇甫桑的狐朋狗友,個個家世顯赫身份貴重,不是皇親宗室子弟,就是後宮國戚兒孫,是以誰也沒把軒轅昭三人放在眼裡,他們一見那些袒胸露乳的歌伎們都散去了,坐在臺下喝悶酒還有什麼意思?
再說了,來了三個穿著官袍甲衣的生瓜蛋仔,陪著他們喝酒就更沒有意思了,是以一個個都站起身,拍拍屁股走到皇甫桑面前唱了個肥諾,然後大搖大擺的回自己府上尋歡作樂去了。
大殿裡就只剩下高臺上的皇甫桑和幾名絕色美女,皇甫桑示意軒轅昭三人坐下飲酒。
畢宗卿坐下一看,哇塞,長條矮桌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餚,都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別說吃了,光是盛菜用的金玉器皿就能看飽了,他自斟自飲了一杯酒,喝完之後整個人都傻了,比那天在畫舫上喝的所謂玉液瓊漿還要好上一百倍,也不知道是什麼酒,總之不是給人喝的。
皇甫桑端起酒盞道:“三位愛卿,你們能到九侯堡來做客,本侯甚是欣慰,請飲此杯以示慶賀!”他竟然以愛卿二人稱呼軒轅昭三人,聽得他們渾身如針芒刺背,十分難受。軒轅昭胃裡一陣痙攣,差點吐了出來。這廝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居然跑到邊界之地過皇帝的癮來了。
沒辦法,來都來了,這戲還得接著演下去,軒轅昭頷首道:“多謝殿下!”說著用大袖掩著嘴巴飲了一杯,墨元瑛只是輕輕沾了一下嘴唇就放下了,畢宗卿咕咚幹了一杯,自己趕緊又斟了一杯。
皇甫桑朝下面呶了一下嘴巴,幾名絕色女子會意,有三個趕緊走下高臺,她們一人一個侍伺在軒轅昭三人身邊,這下搞得三個人相當不自在,尤其是墨元瑛,如坐氈一般,她倒不是怕跟身邊的美女接觸,她是怕被人家識破了女兒身,畢竟女人都是最敏感的動物,兩個女人在一起時間長了,難免會露出馬腳。
軒轅昭和畢宗卿都是沒有開過洋葷的童子雞,這兩名絕色女子露著香肩和胸部,在他倆身邊耳鬢廝磨,時間長了任誰也受不了。
皇甫桑像是司空見慣一般,若無其事的斜偎在寶座裡掏耳屎,突然莫名其妙一陣咳嗽,咳嗽平息之後張著嘴就想吐,就在這時,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
他身邊的一名絕色美女很熟絡地將紅唇遞了上去,兩人當眾嘴對嘴粘接在一起,一個彈指之後,那名絕色美女便摔過頭來,另外一名絕色美女適時遞過來一隻痰盂,她便一張口吐了進去。這一連串的動作渾然天成,如行雲流水,就像排演過無數遍一般。
軒轅昭一直冷眼旁觀,這一幕看得他胃裡翻江倒海,真是太噁心人了!皇甫桑這廝竟然讓那名絕色女子用嘴接他吐的痰!畢宗卿和墨元瑛被身邊的絕色美女騷擾得自顧不遐,哪裡有機會看到剛才那一幕。
軒轅昭劍眉緊蹙怒火中燒,等到動手的時候,一定得讓這孫子好好吃點苦頭!
他冷冷地朝臺上又瞄了一眼,突然心中一凜,那個拿痰盂的女子像極了一個人,不是一般的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他剛才沒好意思仔細看這些絕色女子,此刻不經意的細瞅一眼,竟然發現了意想不到的驚喜,因為這個拿痰盂的女子就是蘇婉兒的姐姐蘇青玉!
直到現在軒轅昭才算弄明白,原來今晚所謂的鴻門宴,其實就是美人計,擺明了是想用這幾名絕色美女引他們上勾,蘇青玉既然正好是美人計的一名棋子,正好可以從她身上入手。
他想到這裡開始自斟,自飲,自己挾菜,身邊的大波美人受了冷遇,忸怩著不知所措,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位貌比潘安的官人對她無動於衷,不理不睬,難道他不知道秀色可餐嗎?還是本來就是性冷淡?
總之她一伸手,軒轅昭就繞開她,就是不與她肌膚相親,這就很尷尬了,總不成就這樣傻坐著吧?
如此一來,很明顯是這位官人不待見她了,那位大波美人有自知之明,只好站起身款款走向高臺,俯在皇甫桑面前低語了幾句。皇甫桑猶豫了一下,用手一指剛才接他口痰的那名絕色女子,意思是讓她去侍伺軒轅昭,那名絕色女子笑著點頭正想過去。
不料就在這時,軒轅昭突然舉起酒盞,嘿嘿笑道:“君子不奪他人之愛,殿下還是自己享用吧。”
皇甫桑愣了一下,怎麼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那名嘴介面痰的女子面色一紅,急忙低聲俯耳道:“殿下,還是讓蘇青玉過去伺侍吧。”
軒轅昭剛一說完她就聽明白了,敢情是嫌棄她剛剛被殿下用過了。
皇甫桑弄明白之後不光不生氣,反倒十分高興,軒轅昭能夠挑挑撿撿,說明今晚這美人計有戲,他趕緊低聲道:“蘇青玉,你過去吧,可要小心伺侍了,拿不下來,這輩子就別想見你妹妹了!”說到最後幾個字,聲音明顯有點怪異,蘇青玉聽了渾身一顫,趕緊低頭應允。
蘇青玉扭著細腰,蓮步輕移,款款走下高臺,笑意盈盈地直奔軒轅昭而來,那姣容那神態那身姿,絕對可以說是一個迷死人不賠命的絕色尤物。
她還沒坐穩,軒轅昭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端起酒盞勾住她的手臂,擺出一副醉意朦朧的樣子道:“來!美人,飲了此杯,咱們去寢房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