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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羅恩,羅恩

“你打傷了三位大魔導師,氣煞了兩位大劍豪,甚至連威廉都無法管教。這些,我都不怪你,只當是年紀尚小太過頑劣。”無晝女帝螓首微揚,白金玉袍順著王座緩緩垂落,她每說一個字都令得蘇蘇的身軀顫抖不已。

“只是聽說你連星隕山都逃了出來,真是了不起,看來這世上已經沒人配得上做你老師了。”

“母皇...”

在面對無晝看似平靜的指責時,蘇蘇卻不由得緊張握住了拳頭連指甲都深深的嵌入了掌心。緊接著她豁然站起身,在一眾侍女驚訝乃至惶恐的目光中鼓足了勇氣道:“這件事情我自會向安德列昂老師道歉,今後絕不再犯,只希望母皇也能答應我一件事。”

“想去南方大陸對麼,可我要是不同意呢。”

“母皇!”

“你的夢做夠了沒有。十五年了,賽洛根已經當了整整十五年羅恩大公了!佈雷澤死了,他的妻子還有未出生的孩子也死了!你鬧夠了沒有!”

無晝目視前方,語氣平靜得讓人害怕:“當初之所以默許你父親的提議,除了他和佈雷澤相識多年的情分外,更重要的一點還在於紫羅蘭家族的傳奇血脈。佈雷澤完美繼承了這一點,而他妻子也是極為罕見的人類個體,生下的後代想必差不到哪裡去。你是我的孩子,末法王朝今後的繼承人,當然需要同樣高貴優秀的血脈來作襯。可現在...”

“現在人已經死了,你不打算為他們報仇,也不打算履行曾經的諾言了,對麼?”蘇蘇抬起頭,倔強的目光中透出一抹失望。

“蘇蘇,你還小。國家之事比不得其他,這個道理你遲早會明白。”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你當了十五年的末法君王,對所發生的一切都無動於衷!”

“放肆!”

無晝蹙眉,面部雖沒有絲毫波動,身上則出現了恐怖的威壓。這種壓迫遠遠超過了一般聖域強者,濃郁成了肉眼可見的金色光霧,一波一波來襲如同海浪侵蝕堤岸,而站在旋渦中心的蘇蘇更是似搖擺的帆船,隨時都可能會傾覆淹沒。

“為了一個隔著肚皮還沒出生,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孩子,你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可知錯?”

無晝的話音伴隨著擊打人心的重壓,處在邊緣的幾個侍女已經漸漸從口腔鼻子滲出了鮮血,可年紀還尚幼的蘇蘇卻依然在堅持,執拗不服輸的抬起頭,一字一句道:

“如果只有像你一樣才能成為這個國度的王,我...寧可不要!”

無晝閉目,金色的威壓徹底成了驚濤駭浪!

只見蘇蘇的背脊開始不可控制的弓起,口中則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喘息和低吼,在吐血倒地的同時身上驟然湧現的寒氣竟是讓整座宮殿內都結起了薄冰。

這些侍女本就只穿了一件薄衫,此時更是凍得瑟瑟發抖,無晝狹長的劍眉輕皺揮了揮手,侍女們如蒙大赦紛紛退下。

無晝看著即使陷入昏迷依舊面露痛苦的蘇蘇眉宇更是緊皺,剛欲起身卻聽得王座之後傳出一聲嘆息,有著一頭垂至腰際藍色長髮的男子環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童推開了帷幕走了出來。

“爸爸,姐姐為什麼睡在地上呀?”

“因為...她大概很累了。”面容俊逸柔和的長髮男子巧妙的回答了女童的問題,然後他走到蘇蘇身前彎腰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了另一邊的臂彎中,轉頭衝女帝無晝不滿的責怪道:“就因為像我多一些,白白是你生的,蘇蘇就不是了?”

“伽迪亞!是不是連你也要氣我?”無晝哀嘆,終於褪盡了一身的冷漠。

“不敢不敢,只是以孩子父親的身份埋怨一下你這個不近人情的母親。”這位看似年輕實則早已邁過了第三千個年頭的藍龍長老冷哼,緊接著便要邁步往宮殿之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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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無晝問道。

“多虧了你的刺激,蘇蘇體內龍族血脈的覺醒比我預料的還要早上一些,我必須帶她回龍族去。”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伽迪亞聞言一愣隨即輕聲笑了起來,眼見那無晝臉色越來越鐵青後方才稍微收斂,道:“死鴨子嘴硬,敢不敢拿出你當年隻身一人大鬧藍龍族時百分之一的勇氣,來表達一下自己對孩子的關心?”

“要你管!走走走,全都給我走,眼不見心不煩!”無晝負氣甩手轉過身去徒留下一個故意挺得筆直的背影。

“白白,爸爸和姐姐要走了,你留下來陪媽媽好嗎?”伽迪亞溫柔的摸著小女兒的腦袋說道。

“哦...”小家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正賭氣的無晝,又看了看笑眯眯的伽迪亞道:“爸爸和姐姐為什麼要走呀?”

伽迪亞屏息,背後漸漸揚起一對冰藍色的翼翅,道:“問你媽去。”

轟!就在無晝女帝無法忍耐將要暴怒的那一刻宮殿內忽然揚起了一道涼風,那修長的藍色身影已然不見,天空中隱隱有嘹亮的龍鳴響徹迴盪。

“臭蜥蜴!當年就不該管你!”無晝女帝咬牙切齒哪裡還有半點帝王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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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龍塔四層學院的廣場上熙熙攘攘擠滿了人群。

今天可是個大日子,至於原因的話當然就是這些天考核下來後的學員名單了。按照慣例,每一年的四百名準考生中能透過一半已是大幸,可今年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整整有三百多人,這些個本已經打算回家的末流考生,看著名單上自己的名字當真是喜極而泣。

從龍塔回來後在硬地板上勉強睡了一宿的羅亞也來到了這兒,奮力擠出了一條道兒,單只是一眼就瞧見了自己的名字。

三百五十二名,也就是最後一名,羅亞。

昨夜和龍塔之主的一番對話下,他已經明白這次之所以透過了這麼多學員,完全是因為他太差勁從而放寬了綜合要求。深覺不好意思的他,只想趁著大家還不知道羅亞是誰的情況下趕緊離開,可這個時候耳朵根上又傳來了各式各樣的冷言冷語:

“這羅亞不就是那個元素親和力的白痴麼,當初知道他根骨上等的時候我就覺得有問題,果然綜合評價下來是吊車尾的廢物。”

“就是就是,空有匹夫之力的白痴軍隊裡要多少有多少,真是踩了狗屎運了。”

羅亞皺了皺眉沒有發作走出了人群,今天是個好日子,根據考核的成績很快就會有專門的導師來給所有的學員們分班分系,而那啟迪之石的損毀雖掀起了軒然大波,不過龍塔對外的宣稱乃是因為年代久遠,其中蘊含的神力駁雜交織引起,眾多懊惱不已的學員也只能憑著口舌之快發洩不忿罷了。

在這三百多名考生之中草包固然不少,天賦卓越的少年男女也是極多,如果不是因為他羅亞當日弄壞了啟迪之石,恐怕記住這個名字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

好比某位來自東方末法王朝的裘卡,年方十六,來這之前便已經有了正式的魔法師身份,若不是因為他天賦的確過人,單憑東、南兩片大陸的地域之別就決計不可入內。他爭的就是龍塔之主弟子的身份,一個是千年至強的劍聖米羅,一個是二十四歲便無限接近聖域的黛博拉,只是這兩點就足以讓所有人擠破了腦門想要成為龍塔之主的弟子。

此時人群中有一個人羅亞十分眼熟,降紅長衣,金邊為綴,手持一把紗扇,看起來倒是頗為風度翩翩器宇不凡。他的身邊跟著兩個同樣俊逸的青年,一身的劍士武者打扮,想來也是這段時間被其招攬的才俊。

“恭喜閣下,名列前榜四十有三。”

一聽到這個排名周圍人群很是自覺的讓開了一些,雖說在龍塔裡不存在世俗上的官階權貴,可但凡是對才能出眾者多少也該有所尊敬。

“只是不知這排在第一的流麗又該是什麼樣的人物,四項考核竟然皆為最上等評價。”

“那等天之驕子怎麼可能隨意拋頭露面,比起這個我倒是更加好奇這個最後一名的羅亞是副何等的不堪樣子。”

紅衣金邊的貴公子話音才落,邊上的一名武者隨從就靠近低語了幾句,緊接著就是貴公子手中的紗扇重重扣落掌心,憤然道:“什麼?是他!”

安靜坐在角落享受日曬的羅亞很快便被籠罩了陰影下,那名貴公子和身邊兩人乃至更多的好事人快步走了過來。

“一屆考生四百人,你堪堪落於三百五十二位居最末,還算是羅恩人麼!”

人的嘴是管不住的,之前的議論嘲弄羅亞尚且可以忍耐,但像這樣堂而皇之走到跟前興師問罪的質問卻不行,他又不是受氣包,誰的氣都得忍著。

“這位少爺儀表堂堂不知怎麼稱呼。”悅耳的聲音搶在了羅亞的前頭響起,一根紅綾羅,一柄竹木刀,純白無垢的靴子輕悄悄踮在了他的身側。

這一抬首羅亞就再也無法移開目光,一襲淺紫長髮,一點眉心硃砂,她的臉龐白得像是冬日裡化不開的積雪,伴著輕輕的咳嗽,一顰一笑一皺眉間都是那麼的好看。

“我...我叫拉西姆,羅恩西南公爵的長子。”紅衣貴公子突然緊張了起來,在那雙乾淨美麗的眼睛注視下,他竟然只能靠搬出自己的家世才能得到一點點的自信心安。

“西南公爵!?”

一聽到這四個字人群之中突然喧譁了一片,羅恩這個國家和其他公國有一點不同,在經歷了十年長久的內戰後,所有的公爵爵位都是從馬背上打下來的,他們不僅僅是位高權勢更多的還是與之相配的實力。

可相比其他學員們隱隱透露出的崇拜和親近,紫發少女的神色從一開始就沒有絲毫的變化,她伸出了一根細長的食指,看向了羅亞也點向了羅亞,道:“那他呢?”

“應當是叫做羅亞吧。”

“既然他才是羅亞,那又為什麼要向拉西姆解釋自己做過的事情呢?”

“這...這個...”拉西姆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顯然是答不上來,可倒也是算是彬彬有禮,制止了身邊兩位武者學員道:“是我唐突無禮了,請問可否知道這位小姐你的名字?”

拉西姆說著側首瞥了眼羅亞所在的位置,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輕蔑,似乎是在說他只是給了少女一個面子而已。

恰逢這時,廣場上的鐘塔叮咚作響,雖無人影出現卻已有威嚴的聲音開始迴盪。

“下次吧。”她說,伴著輕輕的咳嗽,排開了眾人便向著三座學院大殿的中間一座走去。

“羅恩流麗,成就之殿。”

這聲音倏然響起,經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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