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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舊仇

石頭出府的事情是管家劉瓊親自給辦理的,拿到自己身份文書的石頭改名叫石守義,暫時還是住在建昌伯府,暫任伯府的文書。

張延齡著人把自己原來的四書五經,朱子註解等全送了過去,這輩子張延齡是不準備在讀書了。

京師逛膩了,張延齡決定出城外走走。

一大早便駕了馬車,張延齡和瑤兒坐在車廂內搖搖晃晃的向城外莊子使去。

莊子是在京城的東門外,是兩年前置辦的,主要作為水泥的生產基地,也是張延齡給自己準備的春遊秋獵的住所。

張延齡撩起馬車的窗簾,欣賞起窗外的景緻。大道兩旁的垂柳拖著快要打到地上,路旁的麥田裡麥穗上掛著沉甸甸的果實,弘治八年的確是一個風調雨順的好年景。

“得得得……”

張延齡正看著興起,七八區棗紅大馬從車架旁呼嘯而過,捲起陣陣塵土,飄進來不及放下窗簾的張延齡馬車內,引的他咳嗽漣漣,作為貼身丫鬟的瑤兒也手忙腳亂的照顧起來……

好半天才止住咳,張延齡撩開車簾向駕車的丁二詢問剛才這些沒有一點交通道德的幾人是何人。丁二卻是說不明白,倒是騎馬跟在馬車後面的馬雲說道,似乎也是哪家的官宦子弟。

錦衣怒馬可不是誰都可以穿的,太祖定下的非官宦人家不得著錦衣,雖然在很多地方都已經名存實亡,但在京師這個首善之地,大家還是比較遵守的,畢竟身處京城,各階官員多入牛毛,要是亂穿錦衣惡了那個官員,被對方抓住把柄,也是不小的麻煩。

張延齡聽完馬雲的話不置可否,放下門簾在車廂裡假寐起來。

馬車晃晃悠悠的沿著官道繼續前行,快到自己家莊子的時候前方傳來喧鬧的聲音,馬車也被迫停了下來,顯然是喧鬧的人群堵了前進的道路。

馬雲撥馬前去探了訊息回報,原來前方是一群官宦子弟衝撞了另一群官宦子弟,雙方爭執不下,都要讓對方服軟,現在對峙。

張延齡聽罷挑簾下了馬車,卻沒有前去湊熱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張延齡一直以來的行為準則,要不是坐馬車坐的差一點散架,張延齡怕是馬車都不會下。

張延齡坐著古代木頭做的車輪馬車,頭都快要被顛暈了,早知道就騎馬出遊了,還好早有準備,這時馬雲將拴在馬車後邊的大黑馬解開牽了過來。

張延齡接過馬韁繩翻身上馬,動作也甚是純熟,原本詩書傳家的張延齡是不會騎馬的,直到穿越而來的張延齡被禁足在伯府的時候才讓管家去馬市挑了一匹性情溫順的大黑馬在宅內試著學習了騎行,學習的結果還不錯,最起碼在宅內慢慢騎行不是問題,今兒個是第一次在戶外騎行。

“駕!”

馬雲開道張延齡隨後,兩人騎著馬慢慢的擦著爭吵人群的邊兒向莊園方向走去,爭吵的官宦子弟們看到兩人前來稍稍讓了一條道,同時都在猜測著這個身著錦袍的公子哪家官宦之家的子弟。

“張延齡!”

本來張延齡和馬雲騎著馬都快要透過人群,沒想到人群中突然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張延齡勒住馬頭停止前行向眾人看去,想要看看是哪一位舊友在呼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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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賊子,果然是你這個腌臢!”

張延齡還在四處找尋可能的友人,不曾想一個面白無須的男子猛的向自己衝了過來,在衝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是被人絆了一下還是自己不小心,腳下一滑一頭撞在了張延齡坐騎大黑馬的肚子上,大黑馬雖然性情溫順,但受此刺激一揚前蹄,把本來騎術就一般的張延齡給掀翻在地,然後一撒蹄子遠遠的跑開了。

什麼情況?!

張延齡從地上拍著手爬了起來,感到一陣得莫名奇妙,剛才還在馬上搜尋著可能的友人,結果一眨眼自己竟然被大黑馬一把掀翻在地,要不是這三年來努力的鍛鍊身體,這一下能要自己半條命。

“張延齡,我打死你個腌臢!”

張延齡剛站直了身子,白麵無須的男子從地上爬起來揪著張延齡的衣領就撕打了起來。

“我靠,你誰呀?!”

張延齡三年打熬的身子可不是小白臉能打的過的,張延齡一腳把小白臉踹翻在地,掙脫白麵無須男的糾纏厲聲喝問。

“呀呵呵呵……張延齡你如今是貴為伯爺了,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連老同窗劉瑜劉子傑怕是也不認識了吧!”

劉子傑從地上爬起來怒視著張延齡,兩個身材高大的僕從擋在了劉子傑的身前,估計是他的家僕,似乎在害怕張延齡傷害到自己家公子。

張延齡看著劉子傑家僕如臨大敵的樣子,感到一陣好笑,也不知道是誰先出的手,自己一直是防守反擊的好不好。

“公子!”

事發突然,馬雲直到糾纏結束才來到自己家伯爺的身旁,陰著臉站在張延齡的身後,渾身肌肉緊繃,似乎隨時都可以累起傷人。不過跟站在劉子傑身前的家僕比起來,總感覺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劉瑜!”

張延齡也認出了面前的小白臉是誰,是自己在國子監的同窗劉瑜劉子傑,十七歲就高中舉人的青年俊才,有望重新整理最小年齡金榜題名的士林才子,只是三年沒見,感覺身材消瘦了很多,臉色也是煞人的蒼白,一時間盡然沒有認出來。

“張伯爺,沒想到你這個大貴人還記得劉某,算算日子三年禁足也結束了,以後咱們同窗可要好好親近親近。”

冷靜下來的劉子傑,說起話來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張延齡看著劉子傑的眼晴就彷彿被毒舌盯上了一樣。

“劉兄,當年的事情大家都有錯,我們也都受到了懲罰,當年的事情就當過去吧。”

冤家宜解不宜結,張延齡被皇上下中旨禁足三年,就是因為同劉子傑的衝突,當然最主要的是,劉瑜劉子傑是現如今的內閣首輔劉健的長子。

“哈哈……”

劉子傑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

“張延齡啊張延齡別以為你有當姐姐的皇后罩著你,我就怕了你,想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你做夢!咱們綠水長流,走著瞧!”

劉子傑說完帶著自己的家僕離去,原本跟劉子傑一夥的爭吵對峙的一方也跟著離去。

另一方聽完張延齡和劉子傑的對話,也算都知道了張延齡的身份,全都過來見禮,原來他們全是五軍都督府中的兵N代,哦,不對,是將N代。而跟他們對峙的全都是一些六七品京官的官二代,要不是當中有個父親是首輔的劉子傑,他們早就出手打的對方他媽也認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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