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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小逝,秋風再起

蘇小小在吃完粟米粥後,不顧身體的虛弱,死活要出門看看戶外的春色,張延齡拗不過,便只好同意了下來。

吃完粟米粥的蘇小小似乎精神好了許多,喚來伺候的侍女,對著銅鏡仔細的梳洗打扮起來。蘇小小解開平日裡挽著的少婦髮髻,開心的挽了一個少女的髮式,然後又穿了一身緞藍色的長裙,外罩了一件紅色的夾襖,顯得即嬌小可愛又青春靚麗。

馬雲親自趕著馬車,載著張延齡跟蘇小小兩人出了興武堡軍堡,在興武堡外自發形成的市集中閒逛。知曉小小夫人醒來的興武堡軍民,在看到張延齡的馬車馳過來之後,全都停下腳步,雙手合十給蘇小小祈福。

眼瞅著集市上圍著的軍民越來越多,張延齡只好讓馬雲載著他跟蘇小小離開興武堡的範圍。

馬車最後停到離興武堡不遠的一處緩坡上,蘇小小在張延齡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看著開始泛起嫩綠色的大地,蘇小小突兀的說道:“張郎,我喜歡這裡!等我死去,你就把我跟死去的寶寶埋在這個山坡上吧。”

“什麼?”

自打蘇小小甦醒過來之後,張延齡就一直沒敢提孩子的事情,生怕刺激的蘇小小再次昏迷過去。如今,卻突然聽到蘇小小親自提起來,張延齡頓時感到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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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小彷彿沒有看出張延齡眼神裡的緊張之意,無謂的繼續說著:“張郎,沒能給你生下一個活著的孩子,總覺得對不起你。”

張延齡按耐著內心的緊張,用力的摟著蘇小小的腰肢,大聲的說道:“小小,沒什麼的。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們在生一個,不對!我們在生一大堆……”

“噗呲一一”

聽到愛郎的話,蘇小小笑出聲來:“還生一大堆,你當我是豖啊!”

“我以後定將你養的白白胖胖的,你就負責生孩就好了……”

“好啊……”

張延齡正說著,突然感到摟著蘇小小腰肢的手臂一沉,本來正笑吟吟的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小身子一軟就往地上栽去。

張延齡忙雙手將蘇小小抱在懷裡,低頭一看,蘇小小原本紅潤的臉龐便的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的滾落,張延齡忙向著馬車的方向跑去。

“馬雲,快!回堡!”

張延齡將蘇小小抱到馬車上之後才發現,不知何時,蘇小小的緞藍色長裙下早已是鮮血淋漓……

蘇小小蘇夫人再次因胯下大出血昏迷不醒的訊息,在興武堡內外傳出來之後,興武堡的軍民再次給蘇小小祈福起來。

可惜這一次,蘇小小再也沒有醒來。

張延齡看著蘇小小越來越瘦的身子,心裡是無盡的悔恨。

弘治十年三月初十,張延齡將蘇小小跟兒子張伴蘇一同葬在了蘇小小請求安葬的小土坡。並不顧眾人的反對,在墓碑上刻下張蘇氏三個字,並且將一同安葬的張伴蘇立為嫡長子……

……

蘇小小難產導致母子雙亡的訊息傳回京師之後,向來愛護幼子張延齡的張老夫人,卻僅僅是冷笑了一下。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還膽敢稱作“夫人”!死了也好,只可惜了擁有延齡孩兒血脈的那個孩子。

慈寧宮中,剛剛給女兒過完“百歲”生辰的張巧娘,抱著剛剛被朱祐樘冊封為太康公主的朱秀寧,不禁落下了幾絲眼淚。自己這個幼弟最是命苦,可惜自己這個做姐姐的卻又是無能為力,也只能在宮中落淚以淚洗面。

洪嬌嬌洪千金在一次前去壽寧侯府,接受的老夫人張金氏宴請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侯府的下人悄悄交談著,有關遠在寧夏鎮的二爺的訊息後,哭著跑回了家中,好長時間都不在前去壽寧侯府做客……

朱祐樘在得知蘇小小難產母子皆亡的事情後,長嘆了一口氣,又繼續批註起案几上的文書。才年過三十的朱祐樘,最近一段時間,總覺得精神力遠不如前,不禁暗自思索著,什麼時候把小舅子從寧夏鎮調回來。

京師天然居的一號雅間內,得知張延齡妻子雙亡的訊息之後,一個年青的公子用陰鬱的嗓子說道:“好!真是大快人心吶!延齡小賊你也有今天!”

說完,年青公子不自覺的將手探到自己的胯下摸了摸,卻什麼也沒能摸到……

……

遠在寧夏鎮的張延齡並不知道,因為蘇小小母女的事情,讓遠在京師的許多人掛念。

自從蘇小小跟張伴蘇死後,張延齡往日裡和煦的臉上,多出一絲剛毅。為了讓自己忘掉妻死子亡的傷痛,張延齡便努力的讓自己忙碌起來。

不管是春耕還是興武堡一系官兵的訓練,張延齡全都親自日日參與了進去,並且再次增添了後世軍旅中才有的訓練方法,把興武堡一眾官兵訓練的欲仙欲死。張延齡反倒是在訓練中不斷的身體強壯起來,要是在裸露的肌肉上抹上一層桐油,張延齡簡直都可以前去參加健美比賽了。

在緊張而有序的各項事物之中,興武堡再次迎來了豐收的一年。

除了再次豐收的大白菜、拔蘿蔔,興武堡今年種的胡蘿蔔、捲心菜也是產量驚人。張延齡再次做了一把菜農的癮,不但將興武堡的白菜賣到了寧夏鎮的各衛,甚至還賣到了延綏鎮、大同鎮以及甘肅鎮。

好在今年興武堡的蔬菜種植面積大增,這才滿足了各鎮對蔬菜的需求。剩餘不多的大白菜等蔬菜,讓早已收購好足夠多鹽巴的興武堡軍民,在張延齡的指導下醃製了起來,以備冬季食用。

除了蔬菜大豐收以外,興武堡以家戶為單位養殖的牛丶羊、豕、雞等家畜也獲得了明顯的豐收,興武堡軍民的生活變得富裕了不少,連遠在兩百裡外的右屯衛遊擊將軍許二狗許遊擊,也派人前來學習興武堡脫貧致富的好方法。

跟興武堡一樣興旺發達的還有寧夏鎮的右屯衛。年初被總兵大人郭學禮從左屯衛劃萬頃良田入手的右屯衛,在許二狗許遊擊的帶領下,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豐收。右屯衛的軍民第一次擺脫了“窮人”的帽子,據說就連娶親的人家也比往年翻了一番……

隨著收穫時節的到來,三邊總制再次傳來預防韃袒人入寇的警戒文書。不過這一次三邊總制下發的文書中,並沒有如上一年一樣,標明韃袒人入寇的時間以及規模。

不過,不管韃袒人究竟會在何時入寇?總領寧夏鎮的郭學禮,都得例行公事的將各衛將軍全都召至寧夏鎮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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