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安喃喃自語的說道:“果果,媽媽該怎麼辦?若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即便是我死了,我也不應該讓他把你帶回來。”
床上的小孩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反應。
曾經還在她身邊活蹦亂跳的孩子,現在躺在那裡沒有一點知覺。
“不,不該只到這裡,不僅僅是當初不應該相信他,而是十幾年前,我還不如死了,也不至於現在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說道這裡的事情,秦子安的聲音已經帶著一些哽咽了。
有很多事情就是這樣。
她想要哭,但是根本哭不出來,這些所有的事情堆積在她的心裡,本來覺得一切為了果果,不管讓她做什麼,她都心甘情願。
包括歐辰。
似乎喜歡一個人不是一個隨便的事情,又或者是,但凡喜歡上一個人之後,就不會再輕易的喜歡上別人了。
所以,雖然歐辰做了這樣的事情,按理來說自己說什麼都不能原諒他的。
可說不原諒他的是自己,不想見到他的是自己,現在又後悔了,不停的找理由原諒他的人也是自己。
說句難聽的話,其實自己也實在是蠢,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不合適的,就像是她和歐辰一樣,因為不合適,所以不管怎麼努力都是沒用的。
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
她現在就是想問問,歐辰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想要知道什麼是正,什麼是邪,也想要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果果是歐辰的孩子,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待歐家的孩子。
同一時間,老管家趁老夫人去山口組的時間悄悄的離開老宅,想要去醫院看一下果果,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想要和秦小姐交談一下。
這件事情,確實是歐家的錯誤,不然這個孩子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來來回回的感嘆了這麼多句,現在才覺得,自己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參與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自有天收。
可是,現在當務之急不是說這些無用的感慨,而是要好好處理這件事情的善後。
然少爺剛剛做了手術,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老太太擔心,根本就沒怎麼注意果少爺這邊的情況。
老管家也是害怕醫院這邊的人玩忽職守,要是讓小少爺出了什麼意外,要是這樣的話完全就是自己的責任了。
做歐家管家這麼多年來,她這也是第一次覺得做主人家交代的事情,覺得心裡過不去。
對於這對母子,其實自己也對於他們有愧,這孤兒寡母的,少爺也不在,也不知道什麼人才能給這對可憐的母子幫助。
第二日:
老管家到了醫院,直接上了最高的樓層,還想說打個電話,給住在周圍酒店的秦子安打電話,但是卻沒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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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問了酒店的管理人員才知道,人已經不在了。
老管家想,這樣子一看,既然有果果在,那麼秦小姐必然還是在的。
雖說是這樣想的,但是似乎也沒有想到,秦子安已經到了醫院,看到了果少爺。
老管家著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秦子安不敢動果果,只是坐在果果床邊的椅子上,思緒早已經放空,只是讓外人看著,怕也很難從表面上看出一點什麼心緒。
老管家想了想,覺得自己有些話還是要和秦小姐交代一下,免得這秦姑娘年輕,衝撞了老夫人,到是也只能是秦小姐吃虧。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老管家還是禮貌性的敲了敲門,秦子安只是微微抬了抬眼,並沒有別的什麼大動作。
老管家走進病房,做起自我介紹來,“秦小姐,我是歐家的管家。”
秦子安冷笑一聲,悠悠的問道:“歐家的人?你們還來做什麼?”
“秦小姐誤會了,我來找秦小姐,並不是歐家人的意思,我只是見果少爺這樣,怕秦小姐想不開,所以有幾句話想要和秦小姐交代一下。”
“呵,你這話說的還真是有意思,豈不是讓我無話可說?不管是不是歐家讓你來的,有什麼想說的,只管說就是了。”秦子安就是看不慣這些所謂的豪門家族的客套,也不知道要做給誰看。
秦子安說話很是偏激,可是老管家一想,這也不怪秦小姐,若不是歐家做到這樣的地步,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忽略掉這一點之後,他對秦子安說道,“秦小姐別著急,我只說幾句話就走。”
頓了頓,見秦子安低著頭沒有拒絕,老管家這才語重心長的說道:“本來想說很多,但是少不得還是化零為整,只是一句話,姑娘一定要聽著,那便是,千萬不要和歐家的人硬碰硬,不然受傷的只能是秦小姐你。”
老管家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完,秦子安便不耐煩的打斷了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走吧。”
這個人似乎確實是為了自己好,但是現在的秦子安自認為無法心平氣和的和老管家交談。
老管家一怔,隨即嘆了一口氣,他也是老糊塗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己又是歐家的管家,他卻還跑來勸人家……
看來,他這把老骨頭,是要自己辭職了。
那時候還想著,若是歐家不辭退自己的話,自己就一直在歐家幹下去,畢竟是待了幾十年的地方,其實早就把歐家當成自己的家了。
可是現在,自己必須辭職,不然自己這個良心上是無論如何都過不去了。
老管家離開之後,又等了很久,床榻上的果果忽然有了動靜,秦子安沒有馬上喊醫生來,事實上這個時候,她無法相信任何一個人。
果果的眼睛轉了幾圈,餘光漂到秦子安之後,晦暗的眉眼似乎突然有了光彩,“媽媽!?是你嗎?”
儘管潛意識裡秦子安幾次三番的告誡自己不能哭,但是自己聽到果果這樣小心翼翼的聲音之後,還是不爭氣的流淚了。
她不明白,她的果果這樣好,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的果果?
“媽媽,我,我想回家了,想吃,吃你做的蔬,蔬菜丸子。”果果艱難的說著話。
“果果,難受麼?”
“嗯,很難受,媽媽,我好想睡覺啊。”
秦子安的手顫顫巍巍的伸到果果的呼吸器上,知道即便自己不這樣做,果果也時日無多了,所以她必須讓果果少受一些苦,她哭著對果果說道,“果果,來媽媽心上,就當是回家了。”
……
窗外的花開了。